一个谎言只能?用无数的谎言来圆,姜莱总算体会到了。
她没在病房待多久,就被宋婉之赶回家去,说?她待在这也是碍事,不如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好开车来接姜明远出院。
姜莱拗不过宋婉之,只能?妥协。
她慢悠悠地?从病房里走出来,坐进车里,却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其实她不太想回家,所以才赖在病房里不愿意走。一想到等会回去就要看到陈蕴舟,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还有姜明远刚才下的“圣旨”。
偏偏就在他们?关系这么尴尬的时候,让她再次邀请陈蕴舟去家里吃饭。
“哎。”姜莱坐在车里,长叹一口?气?,仿佛眼前一片昏暗。
不过姜莱灵机一动?。
这样也好。
可以帮助她顺利进行许听晚说?的那个计划。
想到这,姜莱浑身上下充满了动?力,踩着?油门就往新房的方?向开去。
等她打开门回到家的时候,客厅的灯亮着?,但空无一人。
不在家吗?
姜莱伸着?头往陈蕴舟的卧室看去,卧室门敞开着?,原先一片狼藉的地?面早就已经被男人收拾干净,房间又恢复成?样板间那样一尘不染。
“找我?”陈蕴舟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吓得姜莱浑身激灵一下。
“你走路没声音的?”姜莱转过身,目光里带着?愠怒地?瞪他。
男人刚洗完澡,还带着?湿意的发丝乖巧地?垂在额前,灰色毛巾随意地?搭在脖子上,慵懒随性。
“是你看的太专注了,没听见。”陈蕴舟顺着?刚才姜莱的视线往自己房间看去,“我房间里有什?么让你这么好奇?不如进去参观一下。”
陈蕴舟这幅刚出浴的模样像是湿漉漉的小狗,姜莱最受不了他这样,欲盖弥彰地?往后退了两步。
为了气?势上不被压倒,还把两手交叉抱在胸前,理直气?壮地?回击:“不用了,我只是在想等你搬走以后这个房间可以用来干嘛。”
陈蕴舟捕捉到“搬走”这两个字,脸色明显沉了不少,语气?不显:“想好了吗?”
姜莱抬高声音:“嗯!”
她指了指身后的房间:“反正我的工作需要去外地?出差,这里也不经常待。等你走了以后,我就把这个房间租出去,就租给附近的男大学生。”
陈蕴舟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你要和男人同居?”
“是啊,怎么了?我都这个年纪了,当然要为了自己的未来考虑。和你离婚以后我就是二婚,现在婚恋市场也不安全,不如养一些?小男人。这附近都是知名?高校,我长得不丑,手里又有点钱,找个男大学生不过分吧?”姜莱耸耸肩,毫不在意道。
她看着?陈蕴舟的脸色越来越臭。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那些?幼稚的毛头小子有什?么好?就算我们?离婚了,我身为朋友、或者曾经的高中同学,也有权劝你几句。他们?”
陈蕴舟话还未说?完,就被姜莱的笑声打断。
她不想拆穿陈蕴舟的借口?有多么拙劣,下最后重击道:“有句话说?,超过二十五岁的男人晚上就只能?聊聊天了。男大学生有什?么不好?身强体壮,花期还长。而且,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离婚后的生活?前夫哥。”
今天就搬走你喊我什么?
陈蕴舟冷笑一声:“你喊我什么?”
姜莱直直对上他的视线,眼神中带着玩味和挑衅:“前!夫!哥!”
男人脸黑得如同锅底,嘴唇紧紧抿起。姜莱看得出他此时憋着的怒火,她以为?陈蕴舟气急会做些什么,可是他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他径直越过姜莱,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卧室走,留下一句话:“你早点休息。”
姜莱见目的没达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看着陈蕴舟走进他的卧室,刚准备抬手关上门。姜莱一个箭步冲过去,伸出一只脚抵住门底。
“等下等下!”姜莱着急地嚷嚷道。
陈蕴舟垂着眸淡淡地看向她,有些不明所?以:“还有什么事??”
姜莱的思绪在这一瞬间飞速转动着,脱口而出道:“你什么时候搬走?我需要一个准确的时间,提前找好?房产中介把房间租出去。”
陈蕴舟呼吸急促几秒,语气中的不耐烦已经?丝毫不掩饰:“你想让我什么时候搬走?”
听见姜莱说的话,他耳朵上和眉骨处的那些伤口又开始发热发烫,心里某处像是蚂蚁爬过啃噬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难以忍耐。他迫切地需要某种特定的刺激,来让自?己此刻翻涌而上的情绪快速平静下来。
可姜莱偏偏不放过他,还要继续火上浇油,让他更加难受。
姜莱说出口的这些话就?像锋利的刀子在他心口划过,疼得让人喘不过气。
她把男人异样的神情尽收眼底,嘴上依旧不饶人,没给陈蕴舟留下任何缓和的余地:“今天。”
陈蕴舟看了看窗外?黑沉如墨的天空,可能最近天气不好?,连月亮都被遮盖在厚厚的云层下,只透着一丝月光。
这点月光衬得夜空格外?寂寥。
“现在已经?很晚了。”陈蕴舟的声音沙哑。言下之意他相?信姜莱能听得出来,即使要搬走,也需要提前准备,而不是突然间通知?他。
姜莱承认她就?是故意的,逼着陈蕴舟搬走,看到?他脸上出现这种神情,不可否认夹杂在心疼中的快意。
不是喜欢临时通知?吗?那她就?让陈蕴舟尝尝这种突如其来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