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做官的,知道此去京城他必然死路一条,谁能想到做了这么多年土皇帝,事情败露小命不保呢。
脉婉惜并未理会他,只是展开手中拿了许久的明黄圣旨,朗声道:“陛下有旨,隋叶之城,远在边塞,枉顾人伦,草菅人命,私以人祭,坑杀朝官,现拿当地官令归朝听审,废活祭,保人命,敬天地,其余人等如有再犯,格杀无论”!
无人再言,无人敢言。
他们可能没注意听前面的内容。
但一定听进去了最后一句“格杀无论”。
放在从前他们一定不屑一顾,天高皇帝远,上头做的人先管好自己的京都再说,哪里顾的上他们这小地方。
但现在,没人会怀疑身边都刀剑会不会什么时候“格杀无论”。
“郑县令”,脉婉惜冷眼看着面前的郑县令,眼中却像蒙了一层水雾,视线渐渐模糊起来“接旨吧”。
不过是嘲弄他都话罢了,毕竟他此刻只顾着哭自己的命,反正都要死了,也不差这一个大不敬之罪了。
江缔心中五味杂陈。
就因为一己私欲,害了那么多人性命不说,甚至差点拉整个翊朝陪葬。
她清楚的知晓,此处不是第一个。
只不过,它恰好牵扯进两族纷争罢了。
至少,隋叶城这个地方,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无辜女子命丧黄泉。
“陛下的人手会接管这里”,脉婉惜站到江缔身边“这些族人虽然不是主谋,但都是知情不报的乌合之众,虽然不至于要了他们的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几百年之后,这条被欲望填满的河再次归于平静。
至此,才算彻底尘埃落定。
日月
征人归,几家欢喜几家悲。
陆家满府缟素无疑是最刺目的。
听闻靖国公夫妇悲伤欲绝,靖国公夫人甚至要哭瞎一双眼去。
但再怎么样,人死也不能复生。
江缔去府上吊唁的时候见过陆迟的父母。
看着确实是很伤心的模样,不过几分是悔恨几分是在哭自己日后的荣华富贵就不可知了。
倒是陆姣殊,全身素白,眼睛已经哭的红肿,却还是立在那招呼着来往吊唁的宾客——比起她那只会哭天喊地的爹娘来,不止好了一星半点。
现在想想,陆迟作为靖国公世子,幼弟自小在外求学,唯有幺妹一直养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