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薛尉一步一步走到萧存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她,“我当然是笑话,在座哪位不是笑话呢,被一个小女子耍得团团转,我说的当然是笑话。”
“萧大人,你敢认吗?”薛尉义愤填膺,一字一顿,脸上五官随着他的话不住抽搐,仿佛萧存玉有多对不起他似的。
萧存玉抬眼看他,笑出来,好似不知道自己处境多艰难似的。
“薛大将军要我认罪,也该说清楚是什么罪?”
“自然是你女扮男装之事。”薛尉一连串地吐出字来。
“你父亲是临安谢铭,你母亲是临安薛氏女,你是谢铭的独女谢容华,承明七年逃婚,承明八年在泸州改名换姓成了萧存玉,承明九年科举,在官场沉浮几年后就任兵部尚书,当年就动用权势让谢铭入狱。直到不久前他出现在你面前,而你,杀了他。”
薛尉直视着她,步步紧逼:“谢容华,你敢不认吗!”
帐篷里方寸之间的地方,充满了杀机。
寂静无声。
萧存玉起身,冷笑一声。
“好精彩的故事,好厉害的口齿。薛将军真是长了一张利嘴啊。若我不是当事人,只怕也要以为自己就是所谓的临安谢容华了。”
“我倒不知,我的父亲什么时候从一个卖货郎成了临安知事了,我的母亲又什么时候姓了薛了,我更不知道我随手处置的一个刺客,竟是我的生身父亲。”
萧存玉似笑非笑,“薛将军知道的倒多,是从话本子里猜出来的吗。”
薛尉厉声道:“好你个谢容华,我已揭穿了你的身份,你还敢大言不惭,颠倒是非,简直是胆大包天。”
存玉道:“你急什么?你要给我定罪,又没有证据,难道要我给你证据吗?”
薛尉道:“要什么证据,是男是女脱——”
“我手里倒有证据。”萧存玉看着他说。
薛尉惊愕不止:“你有证据,什么证据?”
存玉一笑:“自然是证明我是女人的证据了。”
薛尉糊涂了,或者说这满座的人,都糊涂了,萧阁老不为自己辩白,怎么却反手帮起薛将军了呢?
存玉从座位上起身,一个骁卫横刀挡住她。
她看了骁卫一眼:“你要拦我?”
骁卫沉默了一会,收刀让开。
下一刻,存玉甩手给了薛尉一巴掌。
响亮的巴掌声传开,帐篷里诸多视线霎那凝固。
薛尉面上不断抽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存玉冷笑一声,眼里的目光化作刀,要直刺入薛尉的心脏里:“我当然是女人了,不仅我是女人,我座下三千桃李自然也是女人,我治下数百官员自然也是女人。只是可惜这诸多女人竟都是有眼无珠,与我共事十余年,偏偏让薛将军一个男人看穿了玄机。”
她暗讽:“薛将军好一双慧眼啊。”
薛尉脾性本就暴躁,哪里受的住她这番冷嘲热讽,抬起手臂就要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