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天师当年的选择,不是镇压,而是“隔离”。他用整座龙虎山的气运和法则,造了一个笼子,将这枚“碎片”关了起来,等待着另一个“碎片”的到来,让它们自行解决。
这根本不是什么镇魔井。
这是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食槽。
高悬于破碎天穹之上的那只深渊竖瞳,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错愕。
它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流失。
它能感觉到,对面那个渺小的、同源的个体,非但没有被自己的意志冲垮,反而在……“吃”自己?
这颠覆了它沉睡了无数岁月以来,唯一的认知。
在它的认知里,只有自己吞噬别人的份。
一道断断续续、充满了古老与威严的意念,跨越虚空,在徐无道的脑海中响起。
【同……源……者……】
【汝……为何……能……噬我?】
徐无道没有用精神去回应。
他抬起头,直视着那具被无数法则锁链捆绑的庞大躯体,直视着那只缓缓睁开的深渊竖瞳。
然后,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心念一动,刚刚从龙虎山吞噬而来的、那磅礴的道门气运,被他毫不吝惜地消耗了一丝。
“法则编织。”
他平静地开口,像是在下达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
“此地,我为山之主。”
话音落下的瞬间,奇异的一幕生了。
一条原本在不远处奔流不息的雷霆长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硬生生改了道。它不再肆意流淌,而是乖巧地绕着徐无道脚下的天师台,形成了一圈不断盘旋的、闪烁着电光的护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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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一块漂浮在远处的宫观废墟,猛然一震,竟调转方向,缓缓地飞到了徐无道的头顶上方,投下一片阴影,像是一把为君王撑开的华盖。
这片由初代天师布下的、用以囚禁巨兽的亚空间,其最高权限,在这一刻,被徐无道用最蛮横的方式,宣告易主。
他才是这里的新主人。
那只深渊竖瞳里的错愕,变得更加浓郁。
它能感觉到,束缚着自己的那些法则锁链,在那个人类宣告主权的瞬间,似乎……又收紧了一丝。
这个同源者,不仅在吞噬它的力量,还在加固它的牢笼!
【……住手……】
【吾,乃‘寂灭天魔’……此界之外的至高……】
“闭嘴。”
徐无道冷冷地打断了它。
他向前走了一步,站在了天师台的边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头被囚禁的巨兽,就像在审视自己的战利品。
“从今天起,这里没有寂灭天魔。”
他伸出手指,遥遥指向那庞大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