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也?算是看清楚了柳垂容的态度,想起那日放入自己院门口的那一封认罪书,说到底虎毒不食子,可这李氏放着自家姑娘不管,竟然筹谋起了自己侄女,更是万万没想到这主意竟然都打到自己的头上了。
她也?不是个糊涂人,只是那日一时慌了神,这才相信了圆悟那骗子的话,这从?寺里回来她就?觉得?不对劲,留个心眼,让人去查这个李昭华,只是派出去的人还未归来,就?收到那封认罪书。
她心里也?是憋着一股气,可也?未曾想到再次见到李昭华竟是如此情?形。
柳垂容坐在木椅上,指尖微微颤抖,心中?思绪万千。她虽未开口,但是目光却未离开地上那被白?布覆盖的身影。
李昭华虽平日行事嚣张跋扈,在青州也?没少欺负自己,可如今她冰冷地躺在这里,生死两?隔。她心中?虽对她并无太?多感情?,但终究血脉相连,此刻也?不免感到一阵凄凉。
李氏见柳垂容端坐在厅内,沉默不语,举手?投足之间,已然是高门中?当家主母的风范,怕她不愿管此事。
见状,李氏心中?更是焦急,忍不住又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容丫头,你妹妹死得?不明不白?,你若是不为她做主,她这冤屈可就?无人能诉了!”李氏的声音在厅内回荡,带着几分凄厉,听得?人心中?发寒。
说着,李氏从?木椅上起身,做出要给柳垂容下?跪的姿态。
厅中?众人见此,不免都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自古父母唯尊,要是让旁人见此,只怕外面不晓实情?况的旁人,那吐沫星子都要将柳垂容给淹没了。
李氏做出这般姿态,无疑是将自己亲生女儿放在火上烤,不由让人对柳垂容生出了几分同情?,摊上这么一个胳膊肘往外的母亲,真是可怜。
她还当真一点都不为自家女儿思虑,好在绿珠眼尖,连忙上前一步,挡在自家姑娘面前,顺带着将李氏给拦住了,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疏离:“夫人,姑娘身子确实不适,大夫说了要静养,不宜过多操劳。您若是有什么话,不妨等姑娘身子好些再说。”
李氏被绿珠给拖住,却并未顺势起身,反而顺势绕过绿珠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哽咽道:“容丫头,你妹妹死得?不明不白?,你若是不为她做主,我这心里……我这心里实在是过不去,你舅父那里我该如何交代啊!”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神情?凄楚,仿佛真的是一位为女儿悲痛欲绝的母亲。
柳垂容心中?一阵酸楚,却也?生出一丝冷意。
她深知李氏的为人,平日里对李昭华百般宠爱,对自己却冷漠疏离,眼下?李昭华死了,李氏却将所有的压力都推到自己身上,全然不顾自己处境。
她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母亲,此事非同小可。女儿一介女流,如何能替妹妹做主?况且,公主殿下?在此,自有公断,您不必如此。”
李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掩去,继续哭诉道:“容丫头,你如今是国公府的夫人,身份尊贵,若是你都不肯为你妹妹说句话,她这冤屈可就真的无人能诉了!”她的声音越发凛冽,似是要将所有责任都推到柳垂容身上。
柳垂容心中?一阵烦闷,也?不想忍了,正欲再开口,却听婆母冷冷道:“李氏,你这可是在逼我府中的人吗?”
公主殿下?的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氏闻言,身子一僵,连忙松开柳垂容的手,转身对公主殿下?行礼,声音带着几分惶恐:“公主殿下恕罪,臣妇只是……只是心中?悲痛,一时失了分寸。”
公主殿下?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李氏,淡淡道:“李昭华之死,本?宫自会?查个水落石出。你若是真心为她着想,便该安分守己,而不是在此逼迫容丫头。”
李氏被公主殿下?的话噎住,一时无言以?对,只得?低头退到一旁,眼中?却闪过一丝怨毒。
柳垂容见婆母为自己解围,心中?的一丝寒意似是消散无影无踪,连忙行礼道:“多谢婆母体恤。”
公主殿下?微微颔首,目光柔和了几分,轻声道:“容丫头,你身子不适,便先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本?宫自会?处理。”
柳垂容点了点头,正欲告退,却听见厅外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有大批人马进入府内。她心中?一紧,转头望向厅门,只见一群官兵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神色严肃,目光如炬。
那官员进入厅内,对公主殿下?躬身行礼,声音恭敬却带着几分冷意:“臣薛怀远,奉命前来调查李昭华之死,还请公主殿下?行个方便。”
公主殿下?闻言,眉头微皱。冷声道:“薛大人,此事关系重大,臣不得?不谨慎行事。”
公主殿下?闻言,心中?一震,隐隐感到此事背后恐怕另有隐情?,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背后之人一定是冲着国公府来的。
她冷眼扫过薛怀远,淡淡道:“既然是圣上之命,本?宫自当配合。不过,薛大人,国公府到底还是算是公主府,你冒失带兵闯入,未免有些失礼了吧。”
薛怀远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公主殿下?言重了。臣只是奉命行事,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公主殿下?冷哼一声,便不再多言,心中?却又有些不安。
如今国公府门口,聚集了许多爱看热闹的百姓,各个探着个脑袋往里面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