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远微微一笑,抬手示意衙役将人证带上堂来。不多时,一名身着粗布衣裳的女?子被带上堂,正是国公府的烧火丫头——白露。柳垂容见到她,眉头微蹙,心?中顿时明了几分。
薛怀远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柳氏,你可认得?此人?”
柳垂容淡淡答道:“认得?,她是我国?公府的烧火丫头,名叫白?露。”
薛怀远点头,随即转向白?露,问道:“白?露,你可有话?要说?”
白?露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似乎有些紧张。
她偷偷瞥了柳垂容一眼?,随即低下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回大人,奴婢有话?要说。那日……那日奴婢亲眼?瞧见夫人与表姑娘在院中争执,后来……后来表姑娘便倒在地上,夫人手?中还握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柳垂容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并未立即反驳,只是静静听着。
薛怀远微微一笑,继续问道:“你可看清那女?子的样貌?”
白?露点了点头,低声道:“那日情形,奴婢是看得?真真的,绝不敢欺瞒大人。”
此言一出,堂上顿时一片哗然。薛怀远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即转向柳垂容,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柳氏,你可还有话?说。”
柳垂容神色平静,淡淡道:“薛大人,仅凭一个烧火丫头的证词,便断定我杀人,未免太过草率。更何况,白?露曾在国?公府中就曾陷害过于我,当日我年起年幼,又是受她人挑唆对她网开一面,如今如此陷害,也是未尝不可。”
薛怀远听到柳垂容的反驳,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冷峻地扫过堂下众人,最后定格在柳垂容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与压迫:“柳氏,你口口声声说白?露曾陷害于你,可有证据?若无证据,便是诬告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柳垂容神色依旧从容,目光毫不避让地与薛怀远对视,淡淡道:“薛大人,白?露不过是个烧火丫头,平日里连内院都不得?进,如何能亲眼?目睹我与表姑娘争执?更何况,表姑娘之事发生在内院,白?露根本不可能在场。她的证词漏洞百出,显然是受人指使,故意?诬陷于我。”
薛怀远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柳氏,你倒是伶牙俐齿。不过,白?露的证词只是其一,本官手?中还有更多证据,足以证明你与表姑娘之死脱不了干系。”
说罢,他抬手?示意?衙役将另一名人证带上堂来。不多时,一名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被带上堂,正是国?公府的家奴——王福。
柳垂容见到王福,眉头微蹙,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她虽与李福并无太多交集,但此人素来圆滑世故,今日出现在堂上,显然来者不善。
薛怀远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李福,你可有话?要说?”
李福低着头,恭敬地答道:“回大人,小人有话?要说。那日……那日小人亲眼?瞧见夫人与表姑娘在院中争执,后来……后来表姑娘便倒在地上,夫人手?中还握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柳垂容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心?中已然明了。李福与白?露的证词如出一辙,显然是事先串通好的。她冷笑一声,淡淡道:“薛大人,李福与白?露的证词如此一致,倒像是事先排练好的。不知?薛大人可否解释一二?”
薛怀远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柳氏,你这是在质疑本官的公正吗?”
柳垂容神色平静,淡淡道:“薛大人,妾身不敢质疑大人的公正,只是此事蹊跷之处甚多,妾身不得?不为自己辩驳。若薛大人执意?要定妾身的罪,妾身也无话?可说。只是,国?公府虽已式微,但也不是任人欺凌的。若此事传出去,恐怕对薛大人的名声也不利。”
薛怀远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冷冷地盯着柳垂容,心?中暗自盘算。柳垂容虽已被押入大理寺,但她毕竟是国?公府的人,又有诰命在身,若真闹大了,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正当薛怀远犹豫之际,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一名衙役匆匆跑进堂内,神色有些慌张地禀报道:“大人,郦妃娘娘来了。”
昨夜,大理寺地牢。
暮色渐沉,江绾打扮成宫女的模样,出现在大理寺地牢里。
地牢里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江绾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将口中的酸水给咽了下去。
“若若……”尽管柳垂容早做人?妇,但是她还是习惯唤她儿?时的乳名,只?是这一次见铁栅后的人?影倏然转身,囚衣上?斑驳的血迹像是雪地里散落的冬梅,江绾只?觉得心口被刺的发?疼。
柳垂容扶着墙踉跄着起身,腕间的铁链哗啦作响:“娘娘不该来这种?腌臜地方。”声?音还是如同幼年时那般温软,只?不过多了几?分沙哑。
“你遭如此大难,我竟然还是从姜家那个丫头嘴里知晓的,你这心里可还有我这个姊妹,竟平白地生分了起来。”
柳垂容见她这般拈酸吃醋的模样,渐渐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躲在屏风后为?自?己念画话本子的小姑娘重合,她还曾记得某人?曾经可是发?了誓的,说要等?自?己病好了,腰带自?己去看花灯,只?不过还未到日?子,自?己就被送到青州。
江绾见柳垂容出神?,不由得拉着她的手,急切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这又是想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