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般的沉默蔓延开来,竺晏打量了下白榆的脸色,轻声喊她:“师
父。”
白榆回神,问起竺晏离开之后的事。
前两天他们所有人都在配合凌夷处理后续影响,直到今天他走了才有时间考虑这件事情。
“我没进平岭郡。”竺晏道。
从清溪镇到平岭郡一般有三条路能走,一条是不经过乌和城的官道,另一条是进乌和城的官道,最后一条则是官道与乡间小路交叉。
这三条路中最后一条路程最短,也是竺晏原本选择的路,但他临时改道了。
他从官道中顺便去了乌和城,找到城中探子,向他打探关于传消息之人的消息。探子告诉他那人一月前就和他们断了联系,那封信也不是经由他们手送出的。
竺晏又在城中多方打听,最后确定其中有诈,连夜赶回,正好遇上白榆与闻奎交手。
白榆蹙眉深思,又想起凌夷说的那句废太子。
凌夷是从京都来的,而且极有可能是先去找的江崇才到这来。
就算太子真被废了,那等他们到这的时候消息肯定也已经传遍,可是没有。
这说明至少在凌夷离京的时候太子还没有被废,那他怎么能这么笃定地管太子叫废太子?而且他对太子那行人的称呼是叛贼?
叛贼,一般是造反了才叫叛贼吧。可是太子人在这里,他又怎么叛乱?
调虎离山!
白榆脑中蹦出这四个字。
如果是有人故意让太子离京,在趁机让“他”逼宫,那自然就是叛贼。凌夷很明显是知道这件事的,甚至可以说他就是计划中的执行者之一。
而薛明辉和他们不过只是棋盘中不知情的几枚棋子,棋子的安危是不重要的。
他们全都被耍了!
那江崇呢?江崇猜到了吗?
白榆想起江崇之前的信。
恐怕信中说到的熟人就是凌夷,凌夷不是专门来救薛明辉的,而是专门去阻拦江崇免得他坏了计划的。不过就算江崇赶过来也没用,从太子离京时起,输赢就已经定了。
现在想来,凌夷很可能是算好了时间过来斩草除根的。
不过他竟然没对他们下手,真是稀奇,明明全部除掉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而且也可以把锅推到叛贼身上。
难道是心软了?
白榆心中嗤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再绝情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突然感受到一道视线,白榆抬头,就见江崇站在楼梯下方,视线在她和竺晏之间来回移动。
须臾,他终于开口:“你们是云川派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