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华仰靠在园中的摇椅上,时而仰视苍穹,看流星划过玉津,刹那明灭;时而阖眸沉思,闪回摘星楼丝丝缕缕,愁眉深锁。
四下无人的漫漫长夜,江映华幽幽的嗓音如飘忽的魂灵:“颜皖知,内相,密探,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天,怕是要变了……
——
倏忽阴阳变,两日后,昭王府内。
花烟一路小跑着过来书房,“殿下,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江映华眼眸在笔墨丹青上流连,欣赏着新得来的名家画作,“说。”
花烟喘着粗气,脸上却掩饰不住满足的神色:“云安王世子,在滇西境内,暴毙而亡了。”
江映华的嘴角微微勾起,“暴毙?如何就暴毙了?”
“听说是返程途中去了那种地方狎妓,死在人姑娘怀里了。”花烟有些不屑的回应着。
江映华冷笑了一声,“下去吧。”
待人走远,江映华一拳捶在桌案上,眸中寒光四起:“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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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入夜,太后寝殿内。
太后自书案上拿出一份已经装裱妥贴的帛书,神情严肃的递到了江镜澈的手中,“澈儿,你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苦了你了。”
江镜澈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抬眼看着太后,语气很轻柔,“母亲放心,儿扛得住,小妹的仇,必须报。”
太后拂了拂衣袖,长叹一声道:“你太放纵她了,若是狠不下心,将人带来我这儿,管上个月,定让她脱胎换骨。”
“华儿毕竟还小,她不想就缓一缓,逼迫紧了,过犹不及。眼下的朝局,儿应付得来。”
江镜澈绕到太后的身后,轻柔地为母亲捶着背,瞧见母亲头上的银丝密密麻麻的爬了上来,眼底闪出刹那的苦涩。
翌日晨起,江映华还在床上躲懒,花烟急得宛如陀螺一般在大殿内转来转去。
待到日上三竿,江映华迷迷糊糊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呢喃了声:“来人,更衣。”
花烟闻讯,匆匆跑了进去,将人扶起,忍不住直接开口:“殿下,今早颁诏了,太后昭告天下,禅让越国皇位给陛下,如今楚越共主,时局大变了。”
听罢这番话,江映华摇摇欲坠的身子一个鲤鱼打挺就窜了起来:“当真?!”
“婢子岂敢拿诏书编排。”花烟气得直跺脚。
江映华仿佛被方才的花烟传染了一般,也在殿内来来回回的转悠个不停,折腾了一溜圈,脸上的眉心处聚了又散,散了又聚,终于缓缓吐出几个字来:“你可知道,颜皖知近日有无朝参或是有无在陛下跟前儿当值?”
花烟木讷的摇了摇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