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还不能死,他要是死了,范徵那可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他的女儿贵为皇后,虽然膝下没有子嗣,随便从旁支里挑出一个孩子过继到名下,扶到皇位上,谁又能说什么。
到时候范家独掌大权,第一件事肯定是清理掉萧家一脉,萧难首当其冲,以及他背后的常家军也会遭难。
范徵这人只会顾全自己利益,届时内乱纷争,外敌回击,他肯定跑的比谁都快。
如今萧难同庄达的二公子远在西北押送铜铁,萧越出事,恐怕庄达也会立刻动手,在路上就解决了萧难。
可以说,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寝宫里乱作一团,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
两个宫女浑身颤抖跪在床头,一人举着铜盆,另一人不断擦拭着萧越嘴角溢出来的血迹,见陆长青进来,连忙让开,跪到一旁等候。
萧越眼窝深陷,嘴唇发紫,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陆长青上前查看萧越的脉象,更是觉得萧越这人命实在大的不得了。
这毒……下的量很有讲究,下毒之人明显不想立刻要了萧越的命。
周寅礼下的毒?
陆长青没心思想太多,顶着巨大的压力,从阎王爷手里抢人。
银针很快就把萧越扎成了刺猬,陆长青又下了一剂猛药,没过多长时间,萧越忽然上半身猛的一挺,张嘴吐出一摊黑血。
陆长青满头大汗,双手在保持长时间紧绷的状态下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盯着床上的萧越慢慢睁开眼,长舒了一口气。
陆长青接过宫女手里的药,“陛下,解药,喝了就没事了……”
萧越眼底慢慢聚集了忽明忽暗的光,等他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他猛地抓住陆长青的手臂,满是戾色的眸子里竟然布满了惊恐。
他力竭的发出嘶哑难听的低吼:“周寅礼在哪!朕要你………把他救活!否则你们……都得死!”
周寅礼什么情况?
他也中毒了?
荣三宝好像也不知道此事,这会子听到萧越说的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濡湿了鬓侧的白发。
“陛下!您的龙体重要啊!万不能有闪失啊!”
萧越只问道:“周寅礼呢!”
昏迷前发生的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周寅礼自己酿的酒,邀他共饮。
周寅礼何曾这般主动过,萧越不信他,却非要抱着人一起饮下那杯酒。
温酒下肚,周寅礼乖顺的偎在身边问他,冬天的时候想去看雪,用雪水酿酒最是香甜,萧越那时候还在欣慰的庆幸,周寅礼心里有他。
那份来之不易的庆幸转瞬即逝,萧越感觉五脏六腑都在撕裂般的疼痛,喉咙里的的血腥味你来越浓烈,他知道酒中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