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不是回家去了吗,这才一个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弟子听说过这位秦师兄的事迹,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回炼器宗,据说是他和家里人的协定,若是要拜师于凌云派,必须得抽时间回家一趟。
按道理,一般会去三个月,怎得一个月就回来了?
思及此,小弟子不由拧起眉头,忧色道,“师兄,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要不要让李师兄看看……”
李师兄是药修,若是感染风寒头疼,去寻他总没错。
可秦师兄像是没听见。
眼见着他唇色发白,脸上没有一点儿血丝,小弟子生怕他走着走着突然晕厥。
出于担心,他一路追了上去。
少年腿长,动作灵敏,小弟子不过十一二,身体还没发育完全,相比之下,他迈的步子有些吃力。
眼见着他走到了新娘子的院落,似是要推门而入,小弟子不由高呼一句,“师兄!你不能进新娘子的房间啊,会坏规矩的!”
他拼命地拦在门口,“师兄,你到底怎么了?!!”
僵持了小会儿,屋内传来一阵动静,窸窸窣窣的。
屋内传来一道清丽的嗓音。
“外面发生了何事?”
小弟子支支吾吾,嗓音有些颤抖:“师、师姐,秦师兄他……”
“让他进来吧。”
柳梢梢神情有些复杂,对着温缇二人,“你们也出去吧,我……有话同他说。”
秦景淮面容惨败,发丝凌乱,有几缕轻飘飘的乌发挂在颊边,看上去风尘仆仆,哪怕如此,也难以遮掩少年与众不同的气质。
温缇和芙蕖目目相觑,最后替他们关上了门。
门缝里的阳光慢慢稀薄,直至昏暗。少年逆光站着,神情看上去晦暗难明,他的剑鞘甚至还带着冰霜,葱白的指尖被风吹得血红。
炼器宗冷得惨无人道。
她之前就听他说过。
不过几日的功夫,想必是冒着风雪特意赶来的。
“你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吗?”
说实话,看着他这幅被糟蹋了的模样,柳梢梢属实有些心虚。
“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他没有动弹,只是站在那里,可柳梢梢却压力山大。
周遭的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像是被小火熬烂了的糖丝,搅得烂糊,闻上一口就甜得心肝发颤。
见他似乎真的动怒了,柳梢梢忙低头认错,“对不起,我应该早点通知你的。”
少年勾唇冷笑一声,“你不就是觉得我不重要,所以告诉不告诉都没差别么?”
柳梢梢急得憋红了脸,拨浪鼓似的摇头,“我才没有这个想法。”
现在再解释也没用了,木已成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