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若京师情况未定,自家主子但凡被扰乱心绪,又被人捏着软肋,后果可说不堪设想……
再往深想些。
又有没有一种可能,王妃心性不定,表面屈从于自家主子,实则心还是在太子那里,并且为助太子脱困,不惜以身犯险、亲自入局、作饵?
。
央都距京遥远。
官道畅通且天下太平时。
当然是选择八百里加急效率最高。
但京中情况不明,为稳妥起见,由郝达亲自走这一趟。
快马身无重负,日行三百里,最快也得十天左右。
人不可能不眠不休。
但情况紧急,事件又极为特殊,郝达身负北境旌旗图腾,每晚仅歇不到两个时辰,最终于正月初六便抵达京师。
只是没曾想一朝抵达,主子登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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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三思。”
“这种时候离开京师……”
连萧夙都能预见,结局必然是朝野不安,江山动荡。
这种节骨眼上,最该是稳定朝局之时。
况且按郝达转述,及玄伦信中所书,明显是有人特意设局,明晃晃地“请君入彀”。
乾元殿内。
萧夙单膝跪地,忍不住一劝再劝,“况且对方给的时间,最迟二月初,我们还有时间,陛下,玄伦也不可能无所作为,您实在没必要立刻北上,至少缓两三日?”
“而且方才您……吐血了。”
彼时被迫“上位”的樊公公当即要传御医,江揽州拒绝了。
萧夙心知仅仅缓两三日,意义也是不一样的。
宫廷和朝堂之事瞬息万变,总得把椅子坐稳坐热,否则一个不慎,被人“趁火打劫”也不是没有可能,好比失踪的五皇子傅呈恭尚且下落不明,诸多皇室宗亲也还待“安抚”。
史上也不是没有帝王,登基不过几日便被拉下龙椅。
何况独身一人前往图门坡,
那是北狄军事要塞,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然而擦干唇边血迹,年轻的帝王一声不吭。
只是埋首于孤灯大殿,在御案前奋笔疾书。
而后不到两个时辰,御驾出了京师,星夜北上。
在此之前。
江揽州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三件事。
一是召集满朝文武大臣,将内阁和六部的官员打乱调和,分为互相制衡的两波势力,要求他们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轮流监国、摄政。
还下派了指定政务,让两拨人都不得半点闲暇,届时按功绩行封赏,再有锦衣卫在旁行督察之权。
这在古往今来,是从未有过的事。
二是将之前南下时一路集结的各州府兵马,调派去戍卫西州;而之前缴械投降的西州叛军,则调换去填补因集结而空缺的各州府卫兵。
太子党要么更换为品级高,但没有实权的职位,要么调派为地方官员,多为东南西三个方向的偏远之地,唯独没有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