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行将话题接过去,“大伯,她可只对我和孩子严苛,对别人可真完全不一样。”他的这一点儿小心思,这一点儿对薛宴辞的维护算不上什么高级的、不着痕迹的表述,但叶承明很满意。
叶家需要薛宴辞这样的人,这是无可非议的事。但叶家也同样更需要路知行这样的人。不足够耀眼,但足够有魅力,年纪不大,谈吐得体,拿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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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老太太叶政君,十年前就说过一句话,「路知行会是薛宴辞最得力的助手」。那时候,叶承明千万般个不愿意,如今想来也是糊涂极了。
“小辞,你可得好好谢谢知行。”叶承明这句话,话里有话,还有话。
路知行终究还是把薛宴辞动孙岩的计划,全部告密给了大伯父叶承明。
当所有的事业与婚姻捆绑在一起时,爱情才会显得格外珍贵。
好在,路知行是爱她的,也是喜欢她的。
好在,薛宴辞是真心实意在对待这份感情和婚姻。
送完叶嘉念刚到家,路知行就看到了站在门厅前吸烟的章淮津,那模样,和去年在婚礼上完全不一样了。
“别站那儿抽烟,这盆金边百合竹娇贵得很,受不住烟味儿。”薛宴辞提醒章淮津一句,又将窗户打开,仔细瞧遍每一个枝干和叶片。
“这是从半北藕榭搬来的那盆?”
“对。”
章淮津点点头,将烟掐了,薛宴辞对这盆花宝贵的很,他是知道的。其实,也不是薛宴辞宝贵这盆花,是路知行整天把这盆花当个宝。
当初从半北藕榭搬家到颐和原着,路知行特意用了通纳生物运货的面包车,亲自开车将这盆花运了过来。
“你到我这来,戴青知道吗?”
“小辞,别担心这些事儿,我会处理好的。”章淮津说着话递给薛宴辞一个优盘,“我这边能查到的就这些了。但,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别的,而且还不少。”
薛宴辞拿着优盘在茶桌上反复翻转了好几次,也没说话。孙岩这个人,还真是挺有本事的。
叶家信息处理司查了一通,没查全;章淮津用章家和戴家查了一通,也没查全。
这个人,不简单。
“薛宴辞,你想好了吗?”章淮津见这句询问没得到任何回应,才又接着开口,“孙岩这事,圈里人给的消息是已经拖了两年了,可不是只有你想动他,比你牛的人,至今也没敢下手动他。”
路知行听完章淮津的话,更加印证了自己对这件事的猜想,薛宴辞对此没有十分的把握,她顶多只有七分胜算。
但凡出一点儿意外,她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薛宴辞取来笔记本电脑,接上优盘大致看了一遍,整整一千三百五十六页。
从平静到震惊,从震惊到喜悦,薛宴辞只花了两分钟,就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动孙岩,却迟迟不敢下手的原因。
拖得太久了。
从立场坚定到倒戈,太容易了,孙岩给的诱惑很难有人挡得住。不出意外,孙岩很快就会来找她,会给出一个上好的条件:薛家可以全部顺利外迁,同时保持住国内所有的生意。
薛宴辞拔下优盘,装进衣服口袋,三个人都没说话,只等着一壶热水泡茶。
章淮津憔悴了不少,也胖了一些,但没有精神气,也没有悲欢喜乐。
这样的章淮津,薛宴辞还是第一次见。在路知行将泡好的茶端到她面前的那一刻,薛宴辞还是因着年少的情谊动了恻隐之心。
“章章,戴家的事做快一些,有什么问题我给你兜着。”
“你快算了吧,你现在什么处境,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
章淮津说得没错,薛宴辞现在的处境,很难堪。看似工作轻松,只写写报告,开开会。但时间久了,她就是个废人了,是个摆设了。
所以,孙岩这步棋,她必须走。哪怕只有七分胜算,她也得赌。
薛宴辞端起茶杯,又放下,给章淮津一个承诺,“最晚孩子放暑假前,孙岩这档子事就会结束。戴家的事你该办就办,不必有什么顾忌。”
“怎么地,这么快就开始搞腐败这一套了。”
薛宴笑了笑,“你觉得我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