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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第2页）

&esp;&esp;他记得自己前一次出去时，还检查过楼上楼下，灯全都关闭了。

&esp;&esp;薄屿还是往楼上走去。

&esp;&esp;窸窸窣窣的动静从射击教室的方向传了过来。

&esp;&esp;薄屿才走到门口，他还没感到惊讶，阿义看他出现在门前，吓得从地上跳了起来，尖叫：“啊——”

&esp;&esp;薄屿本打算看一眼就走，见是阿义，他的脚步立即停下，“怎么不回家，几点了？”

&esp;&esp;他这口气真像个严厉的教练。

&esp;&esp;阿义赶紧一抖擞，看了看墙上的表：“快十点了……”

&esp;&esp;“你大晚上不回家，跑这里来干什么，”薄屿注意到了小屁孩那个破破烂烂的书包旁边放着的一把气枪，他眯起眼睛，笑了，“又偷东西？”

&esp;&esp;“谁……谁偷东西啊！你瞎说什么！”

&esp;&esp;阿义涨红了脸，都结巴了，“我、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儿的？我有借有的还好不好？我刚从网吧打完lol出来，经过这里看到楼上的灯亮着，楼下大门也没锁，我就上来练两枪……不行啊？我没钱在这买课学射击，你当我随便打两枪还不行？我下个月就要比赛了！”

&esp;&esp;薄屿还以为他只是说着玩玩儿的，“真有比赛么。”

&esp;&esp;“对啊！”阿义说，“你到底有什么不信的？反正你也不想教我，我自己学好了。”

&esp;&esp;薄屿走了进来。

&esp;&esp;半个室内篮球馆规模的射击教室，两侧是平时供学员们的观众席位。他找地方坐下来：“你怎么玩，我看看？”

&esp;&esp;阿义：“你存心看我笑话？”

&esp;&esp;薄屿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是啊，我是想看看，到底有什么样非去打这个比赛不可的理由，让你大半夜地跑进来当小偷？”

&esp;&esp;这个人的嘴巴可真坏。

&esp;&esp;既然他这么说，阿义就扛起了那把气枪，有模有样地，对准了前方的靶子：“你别小瞧我，我从小玩弹弓就玩得特别好，百发百中！我参加那比赛也没什么原因，我想拿奖金。”

&esp;&esp;薄屿的视线滑过了他叩住扳机的手指，“你扣扳机的时候，食指可以往后放一些？你这样压不住枪的。”

&esp;&esp;阿义有些惊讶，但还是照做：“哦，哦。”

&esp;&esp;“继续说，然后呢，赚到了奖金要去干什么？别是跑去网吧挥霍吧？”

&esp;&esp;“……当然不是，我要去找我妈。”少年的脸上多了几分倔强，他回忆着薄屿那天打气球时百发百中的情景，好像来了一些力量，利落地往前方的靶心开了一枪。

&esp;&esp;薄屿沉吟了一会儿：“她现在在哪里？”

&esp;&esp;“我不知道，”阿义小声说，“以前她每年都会回来看我的，但是已经有两年没回来了……我以前学习很差的，分数都不够上现在的学校，我以为我妈是觉得我丢她人才不回来看我，但我考进去了，她也没回来。”

&esp;&esp;“你们平时不打电话么。”

&esp;&esp;“很久不了。”

&esp;&esp;薄屿听得有一些好笑：“那你怎么去找她？”

&esp;&esp;“总有办法的吧？我听我爸说，她在北京打工……反正我想买火车票去北京，我的要求不高，我拿到比赛的三等奖，我就可以买高铁卧铺票了！高铁还快！”阿义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都有了光。

&esp;&esp;薄屿这时走过去，“枪给我。”

&esp;&esp;“你也想玩啊？”阿义有些雀跃，他递过去。

&esp;&esp;薄屿把枪挨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他调整好姿势，扣动扳机。

&esp;&esp;砰——

&esp;&esp;正中靶心。

&esp;&esp;比起阿义刚才偏到不知道哪里的那枪又快、又稳、又准，阿义惊叫：“哇塞！”

&esp;&esp;“身子要保证自己站稳的时候，尽量往前倾一些，你个头不高，幅度不要太大，”薄屿示意着自己的姿势，漫不经心说道，“前后脚尽量分开一些，重心要稳。”

&esp;&esp;“不要想着你在做什么，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当这把枪不存在，你只要用眼睛盯好前面的靶心。”

&esp;&esp;“把枪当成你的眼睛。”

&esp;&esp;薄屿把枪还给他：“按我说的试试？”

&esp;&esp;他一句句地教，阿义都照做了，下一枪……

&esp;&esp;“啊，又偏了。”阿义有些泄气。

&esp;&esp;“有什么，”薄屿说，“你也没练多久。”

&esp;&esp;“那你呢，你练了多久？”阿义同样也对他非常好奇，“你以前是专业的运动员吗？这么熟练，肯定不是业余玩玩儿的。”

&esp;&esp;“你觉得是就是了。”

&esp;&esp;“那你打过什么级别的比赛？拿过冠军吗？你打比赛又是为了什么？家里支持你吗？你为什么又不打了？”

&esp;&esp;阿义喋喋不休地说着。

&esp;&esp;这时，连接二层和三层楼梯的卷帘门突然传来“哗啦啦——”的动静，在空旷的楼道里尤为明显。

&esp;&esp;今晚也真是热闹，薄屿那位叫许孟磊的同事抽着烟走了过来，然后三个人开始面面相觑。

&esp;&esp;“……”

&esp;&esp;许孟磊看清了教室有人，往后退了一步，大着舌头：“你你们，大晚上的都不回家？”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