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数日的鏖战,这些将领虽然都还保得性命,但多多少少也都挂了些彩,精神疲惫自不待言,自得知今日蛇人不会攻城,而若徐定疆明日处理得宜,亦有可能自此化干戈为玉帛,紧绷的神经一松懈,倦意立即涌上。
这些人中,战阵经验最少的,只怕便是赵才与墨琪两人,而在心中偷骂徐定疆的,自然除了赵才外没有第二个。
自从被逼得不得不跟徐定疆之后,赵才自忖几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从一开始在“疾风骑队”中被归勇死操苦练,后来虽然解散,却又是回家挨训,逼得不得不再度加入徐定疆的部队,没想到成军不到几天,忽然间就赶往东极城打仗。
仗虽然没怎么打到,可是连停留都没停留,就又随着徐定疆急急赶回南角城,回南角城没几天,又是大军往北,参与皇上登基大典。
这么奔来奔去已经够累,没想到到了都城不久,北疆大军莫名其妙的突然杀到,南角城不知为何又变成先锋,在徐靖率领下打了一场极为惨烈的战役。
好不容易逃回都城,没喘两口气,又是逃命般的奔回南角城。
这下子总该好好生聚休息一下了吧?
居然又把蛇人意毛了?
赵才越想越是不对头,这么跟着徐疯子,总有一天玩完。
正想的头头是道时,徐定疆缓步而出,众人同时一礼:“小王爷。”赵才这才回神,连忙跟着喊,却是慢了一步。
这么一来,自然惹得赵平南横眉怒目,若非徐定疆在此,只怕一巴掌已经甩了过来,不过徐定疆却不怎么在意,只望着赵才笑了笑,却没说什么。
这么一笑,赵才可是浑身不对劲,每次有什么倒楣事,徐定疆便是这么向着自己笑上一笑,莫非这疯子又有什么阴谋?
徐定疆走到堂上,当中而坐,一面向众人一摊手说:“诸位请坐。”
待众人坐定,只见徐定疆低头思忖了片刻,他才抬起头说:“首先,明日之事,我想与诸位略作说明。”
这可不大合徐定疆的个性。赵才莫名其妙之时,其他几位龙将却都是暗暗点头,心想徐定疆只怕是被周广今日那一番话所感,这才有些改变。
“明日与蛇人协商,我们的筹码绝不能只有蛇族至宝。”徐定疆顿了顿说:“若是如此,南角城难以平安。”
正是如此,安赐满点头说:“小王爷此言有理,不知我们尚有何凭恃?”
“若说老实话,自然是没有。”
徐定疆突然一笑说:“我们有的只有十三万新旧不齐的官兵,对两万余蛇人来说,这不足以依赖,所以我打算骗他们。”
骗蛇人?众人面面相衬,不知徐定疆如何骗法。
徐定疆却也不说明,只微微一笑说:“说起来毕竟不光明,只不过现在无法可施,只能这么做……若骗的成功,可能得和他们作一阵子朋友。”
才刚打得你死我活现在要作朋友?
徐定疆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众人正发愣时,徐定强已经一转话题说:“第二件事,便是部队的调整……首先,我的亲兵队两万裁成一万,由墨琪副龙将率领。”
糟糕糟糕,墨琪升官了,若自己没升,岂不是难看?
赵才正着急时,却见徐定疆目光转过说:“赵才这段时间守城有功,即日起擢升为”猛鲨龙将“。”
赵才一愣,心中无端端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徐疯子整人向来不缺办法,自己八成又要倒楣了。
没想到徐定疆一连串的说:“南苏副龙将升任”轩宇龙将“、唐灵副龙将升任”沥血龙将“、杨失副龙将升任”默风龙将“、孟启副龙将升任”异行龙将“,袁业家、吴平、杜给、钟名古四名管带依序分为四位龙将副手……自后日起,连赵才在内,五人各自统领一部,率领两万官兵。”
大伙儿都升官了?赵才刚安下几分心,忽又觉得不对,这么一算,岂不是去了十一万?四位龙将手下呢?
徐定疆不疾不徐的接着说:“至于原有四部,除分配原有部队外,得继续招募新兵训练,各补足两万之数。”
这么一来,岂不是得有十九万部队?
也就是说,还得招募六万,“铁雁龙将”杜如卡首先皱眉说:“小王爷,现在南角城中的壮丁人数只怕不足以因应。”
“所以我说后日。”
徐定疆点头说:“这一切措施,是建立在与蛇人谈判成功之后……若是谈不拢,也不用这么麻烦,就依现在的情势打下去吧。”
若蛇人退兵,四野散兵流民易于招募,确实有可能再多征六万,不过安赐满却有些迟疑的说道:“启禀小王爷……就算蛇人退兵,粮草无虞,但一时之间,南角城公库恐怕无法应付这些开销。”
钱的问题……徐定疆叹了一口气说:“不足之处呈报上来,由王府府库变卖支应。”
其实徐定疆这话有些越权,他毕竟还不是南角王,论理无权动用府库,不过谁也没提出异议,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徐定疆见众人无话,他一拍掌笑说:“就这样吧,难得可以清闲一下,大伙儿记得休息休息。”
说完他迳自离开,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众将,谁也说不出话来。
刘冥折腾了一夜,怎么样也无法弄醒刘芳华,到了此刻,刘冥终于束手无策的枯坐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想到不理会刘芳华,她反而缓缓的清醒,刘冥这时也还没完全死心,见刘芳华一醒,他连忙掠到刘芳华身畔,探手刘芳华的脉息,没想到刘芳华手一翻,一股巨力袭来,刘冥诧异之下,来不及防护,被刘芳华这一下震出数公尺。
别说刘冥讶异,刘芳华也是一头雾水,她刚醒来,忽然察觉到自己手腕有人触摸,自然而然的一甩手,没想到一股奇大的劲力突然自丹田涌出,把对方远远摔开。
刘芳华猛一起身,身子自然而然的一轻,挺直的同时也认出面前那张惊讶莫名的脸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