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船员垂噤声,高昂皮鞋叩击金属台阶的声响整齐划一,此起彼伏的"江爷"尊称像无形锁链,将柳扶摇困在这方密闭空间。
“放开我!江溯!”
“乖,马上就到了。”
江溯将柳扶摇紧紧搂入怀中,束缚住她的双手,不让她有大动作。
当终于迈出船舱的时候,细雨裹着咸涩的海腥味漫上来,柳扶摇的睫毛凝着水珠,朦胧间看见江溯下颌绷紧的线条。
他胸口狰狞的疤痕在湿透的衬衫下若隐若现,沾血的指尖却异常温柔地拢住她后颈,防止跃起时撞在船舷。
当海风卷着浪涛声灌入耳膜,她才惊觉江溯已抱着她跨过护栏——
“宝贝,我们一起去死吧,这辈子做一对亡命鸳鸯,下辈子还在一起。”
“谁要跟你一……唔唔唔……”
冰凉海水瞬间将两人吞噬。柳扶摇本能地攥紧他浸血的衬衫,鼻腔涌入的咸涩被温热的唇封住。
身体被海水同化的冰凉,唇上却又是灼热的滚烫。
江溯的吻带着近乎惩罚的力度,舌尖撬开她因呛水微张的唇齿,渡来的气息裹着血腥气直冲肺腑。
他手臂环着她的腰沉入深海,好似真的不要命了。
柳扶摇想活着,她尝到了他口中浓烈的血腥味,那是方才被她咬破的伤口渗出的血,此刻却混着他强行渡来的气息,带着近乎霸道的占有欲,涌入她几近停滞的肺叶。
内心强烈的负罪感肆意纵横着,她想念厉沉舟了。
黑暗的海水里,柳扶摇的意识渐渐模糊。她隐约感觉到江溯带着她不断上浮,偶尔睁开的双眼,只能看到一片混沌的深蓝和自己面前仿若海妖般俊异的男人面孔。
江溯的动作不再像起初那样激烈,他的吻变得轻柔却依然执着,时不时用牙齿轻咬她的下唇,仿佛要将她从昏迷的边缘唤醒。
柳扶摇的眼皮越来越沉,咸涩的海水和江溯身上浓烈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彻底将她拖入黑暗。
当她彻底晕过去,身子瘫软在江溯怀中时,江溯终于停止了急切的亲吻。
海面之下,他凝视着柳扶摇苍白的脸颊,染血的手指拂去她脸上被海水浸透的丝,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叹息。
“生生世世,我们都要在一起。”
——
国外不知名海岛
咸涩的海风裹挟着细雨掠过江溯绷紧的脊背,他怀里的柳扶摇面色苍白如纸,梢还在不断滴落海水。
离岸的礁石在雾霭中若隐若现,江溯突然力,踩着暗礁凸起的棱角跃上海岸,沾着海藻的裤脚在沙滩拖出蜿蜒水痕。
“江爷!”
守在岸边的黑衣手下立刻撑开黑伞,上前替江溯撑着挡雨,伞只挡住了江溯,他自己则是淋雨前行,他的目光不敢放肆,在看到江爷的瞬间便垂。
在江爷手底下干活,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认清自己的身份。
江溯踩着湿润的鹅卵石往密林深处走去,科技研出来的藤蔓在他经过时自动分开,仿佛早有某种神秘力量为他开道。
远处传来低沉的汽笛声,岛上的了望塔射出探照灯,光束一直打在江溯前面,为他前行的方向照路。
只是没想到,一直昏睡着的柳扶摇剧烈呛咳着猛然睁眼,咸腥海水从喉间喷涌而出,不偏不倚全吐在江溯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