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升微一顿,拱手低声问:“头儿的意思是——”
李嶷眼神未动,只道:“先跟着,看鞑子怎生落子。”
韩升领命:“属下明白。”
说罢,两指送唇,长啸破空,啸声尖锐,刺穿风雪而去,远远传出数里。
片刻后,雪林深处传来蹄声闷响,几匹骏马踏雪奔来,鬃毛覆霜,鞍缰简装,止步时雪花飞溅,静若伏兵。
李嶷一步踏出,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如斩。
“驾——!”
他低喝一声,马嘶破雪而出,声势凛然。
三骑紧随其后,马蹄踏雪,裘袍猎猎。几道身影在风雪中一掠而去,蹄痕未干,转瞬便被夜风吹散无痕。
湖心月冷,波影轻摇,小屋中一盏烛火,光影摇曳。
榻上女子斜倚而卧,上身只着一件近乎透明的月白轻纱,薄如蝉翼,堪堪遮住丰腴酥胸;下摆随意散开,却难掩她双腿的优美线条,一侧裙摆微微拂起,露出修长如玉的腿,肌肤胜雪,在昏黄烛光映照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她乌发散乱地垂于肩上,随意之间,偏偏撩拨人心。
蔡彪站在榻前,喉结不停滚动,眼中闪动着压抑不住的渴望。
身为水匪头子,这些年来虽不缺女人,却从未见过如此尤物,一双粗糙大手不自觉地在裤缝上来回擦拭,呼吸越发粗重。
女子唇边微扬,轻声笑道:“蔡帮主若真肯替奴家办了这件大事,日后自不会亏待于你。”
蔡彪忍耐不住,眼中欲火更炽:“日后?老子向来是见着肉就吃,见着酒就喝。空口白话,谁信?不若娘子先把好处给爷尝尝?”
他话音未落,已迫不及待地向榻上玉人扑去,粗壮的手臂张开,想把佳人揽入怀中,狠狠蹂躏一番。
岂料指尖方才触及她雪白的小腿,眼前一花,女子的身子竟如滑鱼般灵巧闪开,盈盈立于窗边,回眸嗔道:“蔡帮主,话还没说妥当,怎便想占奴家便宜?”
蔡彪扑了个空,心中欲念更炽,不由再度抢步上前。
怎知女子脚尖一点,娇躯如鸿羽般轻盈,衣袂翻飞,又绕回床侧。
蔡彪接连扑了几次,次次眼见便可将她柔躯搂入怀中,偏偏总是差之毫厘,始终触之不得。
他心头火起,气喘吁吁,又羞又怒,脏话脱口而出:“你娘的,你当真要这般捉弄老子?”
女子抿唇轻笑,眼底尽是媚意,却并未答话,只用眼神挑逗。
蔡彪顿觉受辱,脑中气血上涌,怒喝一声,身形如虎再度扑上!这次他使出了真功夫,箭步如飞,双臂箍紧,竟像抓猎物般精准。
女子竟未躲避,仿佛终于肯让他如愿。
他喜极,一把将那柔软丰盈的娇躯牢牢抱住,迫不及待便要吻下去,粗糙的大手已经在她光滑的大腿上肆意游走。
他刚刚亲上去,便觉触感不对,心头一凛,猛然睁眼。
只见她一只手静静地挡在唇前,遮去了半张面庞,只露出那双眼睛。
那眼神,冷静、平和,不喜不怒,仿佛万事与己无关,又仿佛早已看穿一切。
又是这眼神!
蔡彪顿时僵在当场,心头倏然一跳,仿佛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与这眼神再度相对,他心中那股隐约的畏惧愈发强烈,远胜先前。
那目光干净得过分,冷冽得超乎寻常,仿佛能穿透他粗犷外表下的所有伪装,直视他内心深处最不堪的欲念。
蔡彪喉头一紧,仿佛卡了块滚烫的烙铁,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那只原本在她腿上肆意游走的粗糙手掌,竟不自觉地停住了动作,如同触电般微微发颤。
女子缓缓放下挡在唇前的手,眼中的冷冽变成柔和,轻声道:“男人啊,总是耐不住那一时之欢,却不知忍得一时,便能享得长久。”
说着,她纤指探入鬓间,取下一支玉簪,动作优雅而从容。
“蔡帮主,”她轻轻一笑,眸光似水,柔媚中带着三分调皮,“这簪子,奴家贴身多年,从未轻许旁人。今儿既交与你,便是情意在先——你若真想要这副身子,便得拿出些诚意来,把奴家托付之事,办得妥帖周全。”
蔡彪咬紧牙关,死死盯着她指尖那支碧玉簪。
她分明温婉娇媚,可那一转一掂间,却隐透几分狠意与分寸,像一只带钩的狐狸,笑里藏刀,偏又教人移不开眼。
他终究还是强压心头躁火,缓缓退后一步,闷声道:“好,这事老子接下了!但你也莫要食言,到时别反悔。”
女子唇角一挑,轻巧将玉簪放入他掌心,指腹柔柔一按,语气似柔似戏:“君子一诺,快马一鞭。奴家既允,自不反悔。”
蔡彪皱眉欲问:“你究竟……是谁?”
话未完,她已欺身上前,唇瓣贴上他的唇角,轻柔绵长,如雪落檐前,似水漫心头,香气涌动,教人神魂俱醉。
蔡彪一时怔住,尚未回神,她却已轻转身影,裙摆微扬,款款步出,如梦中人行远。
他情急之下唤道:“女侠,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