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也没拘谨,在村里窜门都是这样,主人是不是真诚一眼就能看出来。
寒暄了几句,李有福随口问了句:“锦绣啊,这趟回来你看咱村变化大不?”
苏锦绣一愣,手里抓着茶杯把儿,认真看向李有福。
“还行,冬天倒是看不出来啥。”
“哈啊也是。”李有福喝了口茶水,继续道:“不瞒你说哈锦绣,咱这穷地方想变化太大也难。”
“就说东头那大坝,公社撒手不管了,村里想拾掇拾掇吧,又没钱又没门路,荒着是真可惜,白瞎那么一大片地儿。”
苏锦绣面上却不动声色,顺着话茬貌似无意的说:“可不是么,荒着确实浪费。要是能好好捣鼓一下,应该能比现在强。”
“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吧!”李有福一听,眼睛亮了,他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试探着。
“村里真想利用起来,就是缺个有本事的人来起个头儿,带着咱们村儿往上走走。”
他没明说,但目光灼灼地看着苏锦绣,意思已经很明显。
苏锦绣微微蹙眉,露出几分为难。
“李叔,昨天我听建国说了一嘴,三百块一年不便宜呀。”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李有福,见李有福眼神闪了闪,她又继续:
“那地方荒的时间忒长,真要捣鼓,得投不少钱。”
“清淤、加固坝体、防逃网、防盗网、引水渠啥的,到处都是钱。”
苏锦绣每说一条出钱的项,李有福的心就沉一分。
人家说的是事实。
他找不到词儿来劝。
苏锦绣最后重重叹气,“哎,万一像前几年那样,碰上天灾,血本无归……”
“哎呀,不会不会。”李有福连连摆手,生怕苏锦绣打退堂鼓。
“那都是老黄历了,那次是没啥经验,没准备好。锦绣啊,只要你同意接手,有啥困难跟村里说,咱一起想办法。”
他拍着胸脯保证,“租金啥的,我可以再去公社找找,争取便宜便宜。”
苏锦绣露出被打动了的表情,她犹豫再三,仿佛才下定了决心。
“李叔,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试试。”
苏锦绣眼神里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这大坝我租,但是,我要租就不能图一年两年的小打小闹。”
“我干就想干出个长久的名堂,前期砸钱我认,但有一点,这租期得让我心里踏实。”
“三年太短,刚整出点样子,还没见着回头钱,合同到期,万一村里再转租给别人,我前期的投入不就打了水漂了?这亏,我不能吃。”
李有福一听,激动的差点儿蹦起来。
租期长?他巴不得!
他生怕苏锦绣反悔,立即表态:“租期好说,锦绣你说,想签多少年?只要叔当一天村长,就能做一天的主。”
苏锦绣眨巴眨巴眼,“终身制,我活着的时候,大坝都是我来租,不管赚钱还是赔钱,价格一年两百,一次给五年,不能涨价,也不用因为我亏损给我降低租金。”
“等我死了,我指定的老苏家后代有优先承包权。我们家想租,就不能租给别人。”
“啥?”李有福跟有福媳妇都懵逼了。
这是把大坝当成老苏家世袭的了?
不过想想,租给谁都是租,一年两百跟预想的差不少,可人家租期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