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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闻宴胸腔一震。
像是细针从心口长出来,让他痛痒难忍。
下一秒,又听到夏荞说道:“曾经,我也不理解,我们那么多的曾经,为什么能被你这样轻易的抹去,但是现在我理解了,是因为不爱了。”
“因为不爱了,所以才能不在意,因为不爱了,所以,看到你的时候,我连情绪都没有了。”
“沈闻宴,你知道吗?我本可以控诉你,咒骂你,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不记得当初的承诺,可是到最后,我却觉得没有必要了。”
沈闻宴静静的听着,这是夏荞第一次,如此长篇大论,对他说这么多的话。
夏荞也长长叹了一声气:“因为,我真的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了,我们可以当旧相识,老朋友,甚至是一个陌生人,但不可能再是情人了。”
哪怕之前,夏荞多次和沈闻宴说,他心里始终抱着期待。
觉得夏荞只是嘴硬,假以时日,她终会被自己打动。
可现在,沈闻宴却明白了,夏荞是真的,对自己完全不在意了。
因为不在意,所以看到他的时候,夏荞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沈闻宴双眼不知为何,慢慢地红了,他眼眶湿润,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终,是夏荞先打破沉默:“沈闻宴,我已经向十八岁的你告过别了,今天,我向现在的你再告一次别,再见,祝你幸福。”
说完这句话,夏荞头也不回地上了车,只留沈闻宴一人,呆愣的站在原地。
夏荞离开后,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雨不大,但淅淅沥沥的,浸透了沈闻宴身上的西装。
他没有目的地,也不知道去哪儿,只是慢慢抬起脚步,缓缓的朝前走去。
走到一所学校的门口,恰好遇到学校下晚自习。
沈闻宴看到,无数学生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穿着校服,青春洋溢。
突然之间,沈闻宴好像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身影抱着篮球,清隽挺拔,另一个身影推着自行车,乖巧柔美。
沈闻宴的眼眶湿润了,眼前渐渐的模糊,那两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他和十八岁的夏荞。
他眼睁睁看着他们从自己面前走过去,18岁的沈闻宴对夏荞说:“出国了我就一天给你写一封信,让你每天都能知道我的消息。”
夏荞将鬓边的头发刮到而后,愉悦的抿了抿唇:“你肯定前三个月写写,后面就忘记我了。”
“怎么会?”少年沈闻宴一副绝不可能的模样,“我忘记谁也不会忘记荞荞,你是我最重要的人,等我回来,还要娶你……”
沈闻宴胸腔中的痛意越来越严重,他终究,还是食言了。
沈闻宴眼泪夺眶而出,像是崩断了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他无力地蹲在地上,不顾四周的目光,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沈闻宴轻轻喃喃,心里宛如刀割。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丢失的不止是夏荞。
还有18岁时,那个热忱的自己。
七年前的那个盛夏,只余下一场梦。
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