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堡”北段城墙,巨大的玄铁城垛在黎明前稀薄的微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色泽。
城垛后方,四阶修士赵磐身披精炼的“磐山”重甲,腰间悬着代表小头目身份的赤铜虎符,正眯着眼,眺望远方那片被钢铁洪流撕裂的天空。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血腥气和灵能武器过载后的刺鼻臭氧味,混合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战争气息。
“哼!”赵磐嘴角扯起一丝轻蔑的弧度,声音透过面甲传出,带着金属摩擦的嗡鸣,清晰地传入周围数十名紧张握着符弩或操纵小型阵盘的低阶修士耳中。
“上清宗的伪君子们,就这点伎俩?拿这些铁皮傀儡来填命?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蝼蚁尔尔!给我狠狠地打!”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城墙后方被临时加固的驭兽场闸门轰然洞开!
“吼——!!!”
“嗷呜——!!!”
震耳欲聋的咆哮撕裂空气!数十头体型庞大、形态狰狞的凶悍灵兽在驭兽师尖锐的骨哨驱使下,带着腥风冲天而起!
有覆盖着厚重骨板、獠牙如林的“铁甲暴熊”;有肋生双翼、口喷毒烟的“腐毒飞蜥”;更有数头翼展惊人、翎羽闪烁着金属寒光的“裂风铁鹫”!
这些被白泽盟精心驯化、以嗜血狂暴着称的战争巨兽,如同出闸的洪荒凶兽,带着毁灭性的气势,悍然撞入正从高空俯冲而下、试图突破北段防线的灵兵队列!
轰!咔嚓!
一头铁甲暴熊如同失控的山峦,粗壮的巨爪裹挟着万钧之力,狠狠拍在一个俯冲轨迹上的灵兵小队中央!
坚固的“四象”战甲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脆弱的蛋壳般瞬间变形、碎裂!
被拍中的灵兵连人带甲瞬间被砸成嵌入地面的金属肉饼!
冲击波将旁边的战士震得倒飞出去,在空中翻滚解体!
嗤啦——!
裂风铁鹫锋锐如神兵的利爪精准地扣住一名灵兵的肩甲,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撕裂声,硬生生将其半边身体连同推进器撕扯下来!
猩红的血雾混合着机油般的液体在空中爆开!
那头灵兽随即巨喙一啄,将另一个试图举枪瞄准的灵兵头颅连同头盔啄得粉碎!
腐毒飞蜥喷吐出的墨绿色毒雾瞬间笼罩一小片区域,俯冲的灵兵战甲表面出“滋滋”的可怕腐蚀声,符文光芒急黯淡,里面的战士在惨绿色的毒雾中剧烈抽搐、融化,短短数息便化作一滩冒着气泡的脓血,连带着战甲残骸一同坠落!
“好!撕碎他们!”赵磐看得热血沸腾,猛地一挥拳头,砸在冰冷的城垛上,出沉闷的响声。
周围的守城修士也爆出压抑后的欢呼和嘶吼,紧张的情绪被这血腥而有效的杀戮冲淡了不少。
那些从天而降的铁疙瘩,在盟内驯养的凶猛灵兽面前,似乎不堪一击。
赵磐的轻蔑笑容尚未完全展开,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那头刚刚撕碎了一名灵兵的裂风铁鹫,利爪上还挂着破碎的战甲碎片和淋漓的鲜血。
然而,就在它得意地甩动利爪,试图将那残破的尸体甩落之时…嗡…!
那具被撕裂的残躯,连同爪子上挂着的碎片,甚至空中爆开的血雾,都在一瞬间散出极其微弱、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淡金色光芒!
紧接着,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所有的血肉、金属碎片、飞溅的液体……都在不到半息的时间内,凭空分解、消散!
化作无数比尘埃还要细微、带着冰冷气息的淡金色光点,迅飘散、淡化于充满硝烟的空气中!
原地,只留下裂风铁鹫爪子上沾染的些许血迹,证明着刚才那惨烈一幕并非幻觉!
而那头凶禽,似乎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消失”而愣了一瞬,出困惑的低鸣。
“消…消失了?”
赵磐身边一个年轻的修士失声惊呼,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悚。
这诡异的一幕并非个例!
几乎同时,在城墙下方,在天空中,在所有灵兵被彻底摧毁的地方,都在生着同样的事情!
被符能炮轰成齑粉的,被法术湮灭的,被灵兽撕碎的,甚至摔成肉泥的……
那些残骸,都在死亡后的瞬间,化作冰冷的淡金光点,迅消散!
没有留下可供研究的尸体,没有可供泄愤的残骸,只有一片被战斗蹂躏过的狼藉和空气中残留的死亡气息!
战场上的诡异并未止步于残骸的消失。
赵磐和城头的守军们惊恐地现,无论他们以多么凶猛的火力撕碎多少波次的进攻,天空和地面上的敌人数量似乎……从未真正减少!
那些被法术湮灭、被灵兽撕碎、被符能炮轰成渣的铁甲战士,他们的残骸确实化光消散了。
但仅仅片刻之后,在视线无法触及的远方,可能是更后方的山谷、密林深处、甚至是战场侧翼被硝烟遮蔽的死角。
就会毫无征兆地再次涌现出新的、完整的、散着冰冷杀意的作战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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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仿佛无穷无尽,从看不见的“巢穴”中被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沉默地填补上每一个空缺,再次汇入那毁灭的洪流,持续不断地冲击着摇摇欲坠的防线。
没有欢呼,没有停顿,只有推进器的尖啸和沉重的步伐,带着令人绝望的、机械般的精准与效率。
“复…复活?!还是…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