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晶碑在爆炸的冲击下剧烈晃动,光芒黯淡了许多,但终究没有被摧毁。
而圣骸巨像本身,在付出了再断一臂的惨重代价后,庞大的身躯被爆炸的余波震得向后连连倒退,每一步都踩得大地崩裂。它那颗巨大的独眼之中,混乱的光芒似乎因为这两次重创和能量的急剧消耗而暂时消退了许多,显露出一种近乎空洞的虚弱和迷茫。
就在这迷茫的虚弱时刻,巨像下意识地、缓缓地转动它那伤痕累累的巨大头颅,目光再次……投向了被震飞出去、正挣扎着试图站起的涵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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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那巨大的独眼之中,不再有暴怒,不再有疯狂,甚至没有了刚才那种诡异的探究。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悲伤。
纯粹的,跨越了无尽时光长河的,足以淹没灵魂的悲伤。
涵婓的视线,与那巨大的悲伤独眼,隔着弥漫的硝烟、翻滚的能量乱流、支离破碎的大地……遥遥相对。
就在这目光交汇的瞬间——
嗡!
涵婓的脑海深处,帝兽一直沉寂的某个核心,如同被这悲伤的目光点燃,猛地爆出前所未有的灼热!一股庞大到无法抗拒的记忆洪流,并非属于帝兽,也并非属于涵婓,而是仿佛来自那悲伤目光的源头,来自圣骸巨像万古沉眠的意识深处,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入了涵婓的意识!
破碎的画面瞬间淹没了他:
燃烧的天空:不再是血月,而是无数巨大的、散着不祥光芒的破碎星辰,拖着长长的火焰尾迹,如同末日流星雨般砸向大地。
崩塌的巨城:风格与天穹城迥异,建筑高耸入云,闪烁着金属和晶体的冷光,却在星坠的撞击下如同沙塔般成片倒塌、熔化。巨大的能量护盾如同脆弱的肥皂泡般破裂。
绝望的嘶吼:无数形态各异的生灵在火海中奔逃、湮灭。有身披晶甲、背生光翼的战士在天空与某种无形的恐怖存在搏杀,身体却如同风化的岩石般片片剥落。有驾驭着巨大金属巨兽的军团起冲锋,巨兽却在无形的力场中扭曲、解体。
贯穿天地的锁链:无数道粗大无比、铭刻着亵渎符文的漆黑锁链,从天空的裂痕深处垂落,缠绕住大地上残存的巨大图腾柱和能量塔,将它们如同玩具般拖拽、绞碎!锁链上,幽冥的符文闪烁着吞噬一切的黑光。
最后的背影:画面猛地定格。一个无比伟岸、通体笼罩在柔和金光中的背影,屹立在崩塌的世界之巅。祂(?)正抬起手臂,似乎在对着那布满锁链和破碎星辰的天空出最后的怒吼或叹息。而无数道来自天空裂痕最深处的、最粗大的幽冥锁链,正如同贪婪的毒蛇,缠绕上祂的手臂、身躯,要将祂彻底拖入那永恒的黑暗深渊!背影散出的金光,在锁链的侵蚀下,正一点点变得黯淡……
这仅仅是庞大记忆碎片中的惊鸿一瞥。但那股世界倾覆的绝望,文明断绝的悲怆,以及那被锁链缠绕拖向深渊的巨大悲伤,如同最冰冷的钢针,狠狠刺穿了涵婓的灵魂!
“呃啊——!”涵婓抱住头颅,出痛苦的嘶吼,感觉自己的意识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过于沉重的记忆碾碎!
“涵婓大人!”副官林岩挣扎着扑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涵婓,惊骇地看着他七窍中缓缓流下的鲜血。
就在这时,高空的血灵宫主似乎也察觉到了涵婓灵魂层面的剧烈波动,以及圣骸巨像那异常悲伤的凝视。她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穿透混乱的战场,在涵婓耳边响起:
“稳住心神!那是圣骸的‘怨憎悲鸣’,它在无意识地向同源者倾泻积累万古的负面!封闭识海!”
封闭识海?涵婓心中苦笑。这根本不是普通的负面情绪冲击!这是来自一个文明终末时刻的、真实不虚的记忆烙印!是圣骸巨像这具古老遗骸灵魂深处最刻骨铭心的伤痛!而帝兽……似乎与这悲伤有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血脉共鸣!
他猛地抬头,再次看向圣骸巨像。
只见巨像那巨大的悲伤独眼,在向他投射了那绝望的记忆碎片后,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眼中的悲伤如同潮水般褪去,重新被无边的混乱和空洞所占据。它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如同耗尽了条的玩偶,缓缓地、沉重地向后坐倒在废墟之上,仅剩的断臂无力地垂落在地,激起一片烟尘。独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如同熄灭的火山口,只剩下死寂的余烬。它似乎陷入了某种深沉的“休眠”。
然而,危机远未结束。
那道被圣骸巨像以断臂为代价击断的幽冥锁链,残余的部分如同受伤的毒蛇,缩回了裂隙深处。但裂隙本身,在经历了刚才圣骸与锁链的恐怖碰撞后,不仅没有愈合,反而如同被刺激的伤口,剧烈地蠕动、扩张起来!
更加浓郁的幽冥死气从中喷涌而出,裂隙边缘的空间如同融化的黑蜡般扭曲、滴落。隐隐地,在那黑暗的最深处,无数更加巨大、更加狰狞的阴影正在死气中蠕动、聚集,仿佛随时准备冲出!
“吼——!”
一声更加暴戾、更加接近的咆哮从裂隙深处传来。这一次,伴随着咆哮,一个巨大得令人窒息的轮廓,在翻腾的幽冥死气中若隐若现!
那似乎是一个头颅的轮廓!巨大无比,覆盖着嶙峋的黑色骨甲,空洞的眼窝中燃烧着两团幽绿色的、如同深渊漩涡般的火焰!仅仅是一个模糊的轮廓投影,散出的威压就让整个战场的空气都变得粘稠、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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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石俑王更恐怖的存在!来自幽冥本界的真正掠食者,即将跨越裂隙!
血灵宫主悬浮于血河源头,衣袍被能量乱流撕扯。她看着下方陷入“休眠”的圣骸巨像,看着那即将彻底崩溃的幽冥裂隙,看着那在死气中显现的恐怖头颅轮廓,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涵婓身上——这个刚刚被圣骸悲鸣冲击、七窍流血却奇迹般地没有崩溃的年轻统帅。
她的眼神深邃如渊,仿佛在权衡着什么。刚才圣骸巨像对涵婓那异常的关注和最后的悲伤凝视,以及涵婓身上帝兽与圣骸之间那无法解释的共鸣,都透露出某种极其关键的信息。这个年轻的统帅,这个带来变革也引来更大风暴的变数,似乎与血灵宫最古老的核心秘密,与圣骸的起源,甚至与那早已湮灭在时光长河中的文明……有着某种她尚未完全掌握的、至关重要的联系。
幽冥本界的巨物即将降临,圣骸休眠,血河大阵摇摇欲坠,古防御阵刚刚激活却光芒黯淡……天穹城,已到生死存亡的悬崖边缘。
宫主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涵婓身上,那眼神冰冷依旧,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和……孤注一掷的意味。
“涵婓。”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战场所有的喧嚣,直接传入涵婓的脑海,“执掌血河,就在此刻。”
涵婓猛地抬头,沾满血污的脸上,瞳孔骤然收缩!
执掌……血河?这血灵宫传承万载、唯有宫主方能驾驭的终极力量?在这幽冥巨物即将破界而出、天穹城即将倾覆的绝境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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