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芙突然就不气了,也不怕了。
病娇不都是这样的吗?要是讲文明懂礼貌,不疯,他就不是病娇了。
“阿晏、阿晏、阿晏……”桑芙放柔声音,一声声唤着。隔着布料摸着的背肌手感实在是绝。
燕北行闭眼又睁开,眼里已经没了一点情绪,只有冰冷的漆黑。
桑芙的灵魂被毫无预兆的,用极其粗暴的手段扯出芮芙的身体。
听着灵魂出的凄厉惨嚎,燕北行勾起一个残忍又蛊惑的浅笑,微微眯眼,看上去比听她叫阿晏的时候陶醉多了。
燕北行随手将灵魂扔进旁边的灯烛里,那是纯阳之火,万年不灭。
燕北行给芮芙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裙,衣料流光溢彩,仙气飘飘,比上一件还好看。
又仔细处理了脖子上的伤口,嘴里不停道歉,小心翼翼,低声下气,好像芮芙真的会听到,会回应他一样。
因为太过自然,和刚刚疯自残的人判若两人,反而显得更加诡异和不正常。
燕北行好声好气哄了芮芙好久,又许诺了诸多道歉的礼物,才终于肯放她躺回去,过来捞起已经被烧了十分之一的魂魄。
燕北行从芥子空间里拿出一盆一滴便可稳定神魂的瑶台玉液,直接把桑芙残缺的灵魂扔了进去泡着。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残缺的灵魂重新完整只是变得有些虚弱。
燕北行伸手来抓她,桑芙本能地想要躲闪,但桑芙就像是仓鼠笼里的仓鼠,根本躲不开人类手掌的抓捕。
燕北行两指捻住桑芙的灵魂,像抓住一只大蟑螂,手伸得远远的,轻松又嫌弃。
燕北行面对芮芙时那种温和正常的,言笑晏晏的表情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常态,痛苦、冷漠、又疯狂。
连笑都带着瘆人的森森寒气,比桑芙这个真鬼还像鬼。
“你看过《西游记》吗?里面有一盏烤铜锁的油灯,要等灯芯的火烤断了锁,才会给人家下雨。”
“我可没有那么苛刻,我死之前一定让你烟消云散。”燕北行还捏了捏自己伤痕累累的神魂,捏出大把的本源精血,白水一样,不值钱地撒在地上。
“我很快会就死了,没有她的世界,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没有她的生命,活着也是折磨。”
燕北行自顾自说着,找了一个精巧的莲花灯盏,接了一点黄豆大小的纯阳之火,倒上灯油,又把桑芙的魂珠放上去,做成了一个反重力的悬浮灯盏,很有赛博修仙的味道。
霁月清风的云笈宫开始染上血色,曾经人人向往的云上仙宫眨眼成了天空上愈合不了的巨大伤疤。
玄玱界的所有生灵,无论身处何处,只要抬头,都能看见天空中这处越烂越大的伤疤。
世界的生机从这处伤口不断流逝,世界因气运之子的到来而崛起,也因他的崩溃而逐渐消亡。
一百年后,当下。
芮芙恢复意识时,眼前只有一片漆黑,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脑子也一片空白,没有继承到当前身份的任何记忆,以及世界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