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用缅文写的“回春宴”三个字格外显眼,末尾简单的留了被邀请人的名字以及地址。
来到帖子上留下的地点,才现是一片旷野。
面前停着一架直升机。
登机前,前来赴宴的人都被放了一个白色面具,只在眼睛处留下视物的孔位。
他们看不见彼此的脸,也认不出彼此的身份。
“别犹豫。”杨柳先行戴上面具。
简单的三个字,言清听出了末音里几不可闻的颤抖。
她佯装好奇的扫过其他人,戴上面具的他们就像游荡在世间的鬼魅,只剩下苍白的灵魂。
来的人不多,却都是金三角诸多势力里能排得上号的头目。
“这有什么用?”言清将面具贴在脸上。
杨柳面无表情的解释:“让竞价更激烈。”
为了防止参与者因顾忌对手势力,而放弃加价竞争拍品。
飞机起飞途中,言清听到那些人频繁提起“仙药”、“仙丹”。
有种误入什么玄幻世界的错觉。
直到进入会场,她才知道这些人口中的所谓仙丹神药为何物。
乍一进去,好似走进了什么剧场,最前面的台子被一片红幕遮挡。
幕布拉开后,露出展台和拍卖席,后面是一个巨大的高清屏。
和当初她初入世界杯拍卖的台子类似。
一件件货品被送上台明码标价,看上同一件货物的人则需要提价竞争。
屏幕里显示着拍卖品的各项数据。
被贴上“美洲豹”、“非洲狮”、“俄棕熊”等标签的货物,被锁在等身高的笼子里展示。
主持人介绍得唾沫横飞,好似这些都不是自己的同类。
言清看着周围竞价到脸红脖子粗的人,心底忽的笼上一层悲凉。
这一刻,笼子里的是人。
坐在她身边的,全都变成了兽形狰狞的怪物。
她突然想起在自己的世界里,跟随第二任丈夫捣毁的一处窝点。
那是入侵者的实验基地。
虽更为惨烈,却又与眼前没什不同。
都不把人当人。
“第一次见害怕也正常。”杨柳的声音很小,“不想看就闭上眼睛。”
在罗基面前的她对宋唯一和言清都没什么好脸色,见了面不是阴阳怪气就是冷嘲热讽。
因为她清楚男人享受她争风吃醋的小性子。
言清看不见她面具下表情,却从她绷成一条线的身体上,看出了几分无力和压抑。
华国笑谈的“吃啥补啥”,在金三角这种黑暗的地界里,成了血淋淋的案例。
眼前的场面,还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会场里并不全是参拍者,也有像她和杨柳这样的看客。
罗基送她来这里,像是有了将黑市交到她手上的想法。
跟随多年的堂泽的背叛,让他对身边的人都有了怀疑。
靠着好名声拉拢缅政方乃至其他诸多势力,尝到其中甜头的他更加爱惜羽毛。
但又不舍得放弃黑市这块价值不菲的蛋糕。
所以他需要一个能帮自己背负黑暗罪孽的继任者。
跟了他多年的杨柳未曾得到合伙人的承认,他只能另觅他人。
以他女儿身份闯入大众视野的言清,相对来说更易打消合伙人的怀疑。
更重要的是,宋唯一还捏在他手里。
言清随着杨柳去到后台,受到了管理者热情招待。
“我们冒着被康爷责罚的危险,替二位私扣下了一份礼物。”
贼眉鼠眼的男人将两人带到一个房间,指着被关的人谄媚的说,“我们可以提供最好的烹饪大师。”
言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靠近,里面男人虚弱苍白的面貌露在眼前时,她瞳孔缩了缩。
蜷缩身体的人看清她的面容后,费力挣扎着朝她伸手,张着嘴想要喊她。
却因为身体内的药剂而暂无声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