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可以在这个绝对强势、绝对强大的男人面前委屈、脆弱。
&esp;&esp;“……柏扬之……”
&esp;&esp;这些年来所有的硬撑都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esp;&esp;他颤抖着伸出手,回抱住柏扬之。
&esp;&esp;他的手抓住柏扬之背上的衣服,揪紧、攥紧,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如同绝望之人抓住希望。
&esp;&esp;他似乎可以听见柏扬之的心跳。
&esp;&esp;柏扬之也可以感受到纪秋允指尖的颤抖。
&esp;&esp;“……我好累。”
&esp;&esp;纪秋允说。
&esp;&esp;他的声音也在微微颤抖,他轻声叹出了此生懂事以来长久压抑的痛苦。
&esp;&esp;每次与父母相见后的痛苦都让他几乎摇摇欲坠。但是今日,他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名为解脱的情绪。
&esp;&esp;他一直以来所经历的所有痛苦,似乎归根于柏扬之的缺席。最初是没有这个人,后来变成了不敢依赖这个人,那一年的时间里,一种莫名的卑微感如黑影一般一直笼罩着他,他总是害怕从柏扬之的眼中看到漠然——他不想变成柏扬之身边一个不重要的人。
&esp;&esp;他总是有些迟钝的,但也没那么迟钝——柏扬之对他不一样。
&esp;&esp;他确信自己在柏扬之那里是特殊的。
&esp;&esp;但是他不知道,按照对方那种心血来潮的性子,这样的喜欢来也像风,那么是否,去也像风?
&esp;&esp;他死死地抓住柏扬之的衣服,抿紧了嘴唇,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了一句话:“他们要我离开你。”
&esp;&esp;柏扬之感受着纪秋允外露的糟糕情绪,一时间说不出话,但不同于之前的沉默,现在他更愿意成为纪秋允可以倾诉和依靠的对象,于是他紧了紧手中的力道。
&esp;&esp;“可我一直都不确定,你到底,对我是什么感情。”
&esp;&esp;“我从来,都不喜欢不确定的事情。”
&esp;&esp;“可是我在赌,我在赌,赌你爱我。”
&esp;&esp;“……”
&esp;&esp;纪秋允感受到腰上的力道一怔。
&esp;&esp;柏扬之缓缓松开了箍在纪秋允腰上的手,他缓缓直起腰,在一个较高的水平线上与纪秋允对视。
&esp;&esp;柏扬之盯住一个人时很有压迫感,纪秋允被他盯得有些头皮发麻。
&esp;&esp;他们之前会回避关于情感的问题,像是为了粉饰太平。
&esp;&esp;但是如今,已经不再有太平给他们粉饰了。
&esp;&esp;柏扬之锐利的目光灼烧着纪秋允的脸:“我当然喜欢你。”
&esp;&esp;“我当然,爱你。”
&esp;&esp;他从前的确不明白喜欢和爱,在他的印象中,这种莫名的仪式和证明或许只需要鲜花、戒指、蜡烛?
&esp;&esp;那些刻板印象里的爱情片男主角总是单膝下跪,然后说着一些“我喜欢你”“我爱你”之类的扁平告白?或是许诺“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海誓山盟?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