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战场时,李振唐从炸变形的装甲车里拽出半截尸体,少佐领章下压着密码本。于学忠用刺刀挑开本子,内页粘着张华北交通图,上面用红笔画了个箭头,直指鲁苏战区粮仓。
"给重庆报。"于学忠把密码本扔给通讯兵,转身望向正在拆解哑雷的王技师,"改进延时装置,下次我要看铁王八跳舞。"
雨后山路泥泞难行,于学忠却走得飞快。他腰间新挂了两个物件:缴获的九四式手枪和装满铁屑的竹筒——这是最新研制的跳雷样品。转过山坳,晒谷场上的景象让他停住脚步。
三十多个伪军俘虏蹲在碾盘旁,正围观赵山河演示地雷。老人用烟袋杆敲敲陶罐:"这玩意儿埋土里,踩上去砰的一声"他突然掀开罐底机关,内置弹簧将模拟雷体弹到两米高,"再咣地炸开花!"
俘虏们吓得集体后仰,有个戴眼镜的文书直接尿了裤子。于学忠注意到角落里有道阴鸷目光,是个满脸麻子的上等兵,右手虎口有长期握枪磨出的老茧。
"李振唐。"于学忠低声吩咐,"那个麻子,单独关押。"
当夜审讯室里,煤油灯把影子投在渗水的土墙上。麻子兵突然用日语咒骂起来,王技师刚推门就被撞倒。于学忠抄起捣火药的铁杵掷出,"咚"地钉在门框上,离逃犯后脑勺只差半寸。
"特高课的?"于学忠捡起对方挣扎时掉出的怀表,表盖里嵌着穿和服的女人照片,"说说吧,你们旅团长准备怎么扫荡粮仓?"
麻子兵突然咧嘴笑了,露出镶金的门牙。于学忠闪电般掐住他下巴,却还是晚了——黑血从嘴角溢出,这人竟咬破了后槽牙里的毒囊。
"给各据点传信。"于学忠用稻草擦着手,"就说我们抓了个日本间谍,已经招供。"他望向窗外的月光,山影如潜伏的巨兽,"让鬼子猜猜,哪句是真话。"
地雷量产第十天,兵工厂出了怪事。于学忠凌晨查哨时,现库房墙根的艾草绳被人移动过——这是赵山河设的暗记,绳结里缠着头丝细的铜线。
"昨晚谁来过?"于学忠用刺刀拨开浮土,露出半个高跟鞋印。
哨兵揉着眼皮:"卫生队的林护士说给陈军医拿酒精"
于学忠瞳孔骤缩。陈思齐的医务所根本不在这个方向!他快步走向成品区,随手抓起个地雷掂量——重量不对。旋开底盖,本该装满炸药的雷体里,塞着团湿漉漉的棉絮。
"全城戒严!"李振唐的驳壳枪已经上膛,"肯定是那个女"
"别声张。"于学忠突然笑了,他从棉絮里抽出张字条,上面用娟秀的日文写着"小心感冒"。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南造云子的风格。"把真的地雷都藏到山洞去,库房只留这些礼物。"
三天后的月夜,兵工厂传来爆炸声。于学忠带人赶到时,只见库房塌了半间,几个黑影正狼狈地扑打身上的火苗。赵山河蹲在树杈上嘿嘿直乐,手里攥着自制燃烧瓶的拉绳。
"南造小姐。"于学忠踢开炸变形的铜盆——这是他们自制的警报装置,盆底连着地雷引信,"代我向土肥原先生问好。"
蒙着面纱的女人突然甩出三枚手里剑,于学忠侧身闪避时,她已经燕子般掠上墙头。暗处飞来一颗子弹,女人闷哼一声跌落,又被同伙拽进灌木丛。于学忠拾起墙角的血渍,指尖搓了搓,露出冷笑——子弹蘸过粪水,这伤口够她受的。
"是铁柱打的?"
"不。"情报参谋赵明从阴影里走出,手里端着带瞄准镜的步枪,"是那个伪军文书。他其实是军统的人,戴局长早盯上这女间谍了。"
于学忠望着山路上蜿蜒的血迹,突然将那颗蘸血的子弹弹向远方。它划过晨雾,落在崖底盛开的野杜鹃丛中。更远处,鬼子的炮声隐约可闻,新一轮扫荡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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