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拖鞋差点甩飞出去。
然而,刚冲到楼梯口,手扶上冰凉的木质扶手,祁北屿的脚步又猛地顿住了。
不对。
卿卿刚才那个“嗯”,太冷淡了。
眼神也还是冰的,完全没有消气的迹象。
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他?这不符合卿卿一贯秋后算账、锱铢必较的作风啊!
难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等他洗完澡下来,榴莲还在原地等着他?或者还有仙人掌加强版?
不行!绝对不行!
一个大胆又作死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闪电,瞬间劈开了祁北屿混乱的脑海。
洗疼点!
把自己洗得惨一点!越惨越好!
洗得皮开肉绽,洗得鲜血淋漓!卿卿看到他这么可怜,这么痛,肯定就心软了!肯定就舍不得罚他了!
说不定还会抱着他哄!
对!就这么干!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一身皮,躲不过榴莲刑!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像藤蔓一样疯狂缠绕住祁北屿的心脏。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伤痕累累、楚楚可怜地站在卿卿面前,而卿卿满眼心疼、自责不已的画面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嘴角那一丝即将翘起的、计划成功的弧度,换上一副更加悲壮、更加决绝的表情。
他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往上挪,活像即将奔赴刑场的烈士。
每上一级台阶,都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一眼楼下客厅里那个清冷的身影,眼神里充满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哀怨和欲言又止。
鹿卿依旧倚在隔断柜旁,看着他这副一步三回头、磨磨蹭蹭的样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终究没说什么,只是那眼神,更深沉了些。
祁北屿终于“艰难”地挪到了二楼。一脱离鹿卿的视线范围,他立刻像换了个人,脚下生风,嗖地一下就蹿进了主卧自带的大浴室。
“砰!”门被关上,甚至还落了锁。
他冲到洗手台前,拉开下面的储物抽屉,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崭新的洗漱用品。
祁北屿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精准地锁定在几个还没拆封的硬毛刷子上。
那是鹿卿给他洗手洗一些不能机洗的内裤,袜子会用到的刷子,刷毛又硬又密。
祁北屿平时碰都不敢碰,觉得那玩意儿刷鞋都嫌硬。
就是它了!
他一把抓起一个全新的硬毛刷,撕开包装。
那粗糙的刷毛触感让他指尖都微微一麻。
祁北屿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堪称漂亮的脸蛋,还有那身平时被鹿卿精心养着、细皮嫩肉的身体,心一横,牙一咬。
为了不跪榴莲!拼了!
他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了个精光,打开淋浴喷头。
温热的水流哗啦啦地冲下来,打湿了肌肤。
祁北屿深吸一口气,拿起那个硬毛刷,没有半点犹豫,朝着自己胸口那块最嫩的皮肉,狠狠地刷了下去!
“嘶——!”
剧痛瞬间炸开!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扎进了皮肉里!祁北屿痛得倒抽一口冷气,眼前都黑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弓了起来。
太……太他妈的疼了!这玩意儿是人用的吗?!
他低头一看,胸口那块皮肤以肉眼可见的度迅变红、充血,火辣辣地烧灼着。
几道清晰的刷痕凸起,边缘已经开始渗出细小的血珠,在水流的冲刷下,晕开淡淡的粉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