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屿没说话,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江倒海的恐慌。
他摸出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快地在屏幕上操作了几下。
叮。
阿鬼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阿鬼微微一怔,拿出手机。
屏幕上赫然是一条来自祁北屿的银行转账信息,金额后面那一长串的零,晃得人眼晕——整整十五亿。
祁北屿依旧背对着他,头也没回,声音硬邦邦的,带着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别扭:“喏,给你的。”
阿鬼看着那串天文数字,又抬眸看向祁北屿紧绷的后颈线条。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笔“巨款”的含义——是屿少对他这两天的守护,努力的“犒赏”,也是屿少此刻内心极度不安、需要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的表现。
他轻轻勾了下唇角,那弧度很浅,却瞬间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
他没有丝毫推辞,指尖在屏幕上一点,干脆利落地收了款,反正这些钱就当他给屿哥哥存的私房钱了,他又不需要那么多,大部分还不是花在屿少身上。
然后,他收起手机,上前一步,直接握住了祁北屿冰凉且微微颤抖的手腕。
“?”祁北屿身体一僵,下意识想甩开。
“屿少,”阿鬼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他拉着祁北屿,走向旁边专为家属准备的等候椅,“钱我收了。现在,坐下等。”他的动作自然流畅,仿佛拉着祁北屿坐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祁北屿被他拽得一个趔趄,那股别扭劲儿又上来了,小声嘟囔:“喂!阿鬼你……”
他想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想说他不需要人按着坐,但手腕上传来阿鬼掌心那沉稳而温热的力量,还有对方那不容反驳的眼神……他挣扎的力道莫名就泄了。
阿鬼没给他太多纠结的时间,手上微微用力,祁北屿就被“按”在了冰凉的金属座椅上。
随即,阿鬼紧挨着他坐了下来,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留下空隙,很明显又怕他晕倒。
阿鬼甚至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臂,虚虚地环在祁北屿身后的椅背上,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充满保护意味的姿态。
祁北屿被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弄得有点懵,坐在椅子上,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他感觉阿鬼挨得太近了!近得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和那股熟悉的、让他莫名安心的气息。
他想往旁边挪挪,但椅子就那么宽,他真的不想让别人觉得他多脆弱。
他想让阿鬼把手拿开,可那手臂的存在感虽然强,却并没有真正碰到他,只是悬在身后,像一道无形的屏障。
他这是干嘛?把我当三岁小孩看着吗?!还……还圈起来?!
祁北屿心里疯狂吐槽,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有点热,气死了气死了,好丢人。
他别扭地扭开头,不去看阿鬼近在咫尺的侧脸,目光死死地钉在手术室门上那刺眼的红灯上。
但奇妙的是,身体里那股因为恐惧而四处冲撞、几乎要破体而出的躁动和冰冷,似乎真的……被身边这个人形“暖炉”和“定海神针”给压制住了一些?
阿鬼仿佛没听见那些议论,也没看到祁北屿的窘迫。
他的目光也落在手术室的门上,侧脸线条冷峻,但虚环在祁北屿身后的手臂,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稳定力量。
他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要守护好身边这个人。
阿鬼并没有看他,依旧目视前方,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守护者最基本的素养。
祁北屿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有点无奈,真把自己当小孩子了?
那温度,像是一块浮木,让他在这片名为恐惧的冰冷海洋里,暂时有了喘息之机。
他不再看阿鬼,目光重新投向手术室的门,只是这一次,那目光深处翻涌的惊涛骇浪之下,似乎多了一丝微弱却坚韧的依托。
而阿鬼依旧沉默,像一座沉默的山,用自己最坚实的方式,支撑着身边这只濒临崩溃的、骄傲又脆弱的猛兽。
走廊里再次陷入沉寂,只有仪器低微的嗡鸣。
时间,在心跳和等待中,被无限拉长。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依旧刺目地亮着,像一只冷漠的眼睛,注视着门外所有人的煎熬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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