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林乔一瞪着她,“你说呢?”
&esp;&esp;“我说什么?也许这消息确实不是你传的,但你纵容了。时宋不在这儿,她听不到这些,所以你是冲我来的,现在这样不是你想看到的吗?”
&esp;&esp;前面那句已经戳破了林乔一的心思,所以‘当然不是’这四个字她就说不出口了。
&esp;&esp;既然千禧不在乎,那她也不必在乎了。
&esp;&esp;她倒要看看千禧这副铜墙铁壁能挨得住多久。
&esp;&esp;
&esp;&esp;老杨留了千禧放学谈话,千禧随便扯了个由头没去。
&esp;&esp;同性恋这个事,放在大城市也许不足为奇,但在锦城,一个被落后思想和固有定式圈禁的小地方,绝对是新鲜事且不被认同的。
&esp;&esp;矛头大部分都是戳向千禧的,第一时宋不在,第二她是病人,第三也有林乔一压制的缘故,几乎是千禧单方面抗枪。
&esp;&esp;微信和电话号码也被人肉出来,她再怎么不想理会这些恶语也还是在一通通无名来电和短信的轰炸下点进了学校的表白墙,她想知道,女生和女生的爱情,怎么就那么不堪了?
&esp;&esp;她下着楼,周围人指指点点避开她。
&esp;&esp;表白墙里点赞评论最高的一条:同性恋就是心理变态,赶紧去看心理医生吧,别出来祸害社会了,败坏校风了。
&esp;&esp;心理变态,怎么就心理变态了?
&esp;&esp;爱情的内核从来都是两个人之间的吸引、理解、共鸣。它可能萌芽于一场极其普通对话时突然共振的笑声,没有特定的环境,也不需要配角的衬托。心动本质与对面那个人是男是女并无干系。
&esp;&esp;千禧不懂,细腻且磅礴的情感,为什么要问出处,为什么要辨雌雄。
&esp;&esp;就像旁人也不懂,同性恋如何打破性别构筑。
&esp;&esp;她清醒着,却随着手指下滑,愈发沉寂。
&esp;&esp;千禧似乎将时宋禁锢在了自己的身体里,那些没能传到时宋耳朵里的,没能伤害到千禧的,都在以一片世俗荆棘鞭笞着理解这份感情的人群。
&esp;&esp;从教学楼出来时那阵凉风激醒了她,好像也未曾留意过锦城的初雪至今到底下过多少场雪,可这路上的雪堆始终就那么高。
&esp;&esp;到,林朽小腿肚那么高。
&esp;&esp;他嚼碎了棒棒糖,糖棍上前两步丢垃圾桶里。
&esp;&esp;然后自然地,与相向过来的千禧汇合,并行。
&esp;&esp;千禧收了手机,问,“你今天不是有事?”
&esp;&esp;“想看看你。”林朽胳膊肘时不时触碰着千禧的,“心情,不太美丽啊?”
&esp;&esp;“很明显吗?”
&esp;&esp;林朽拦了辆车,千禧顿了一步,没想打车走,可林朽已经开了车门,她便坐进去,往里挪,书包抱在怀里。
&esp;&esp;林朽报过目的地后接过千禧的书包,“怎么了?”
&esp;&esp;千禧说:“没考好。”
&esp;&esp;“哪科?”
&esp;&esp;“物理化学都一般。”
&esp;&esp;林朽拍拍自己肩膀,“回去给你讲,眯一会?”
&esp;&esp;换往常,千禧要么说不用,要么靠向另一侧窗棂,今天就随着林朽的手落下,她倒在他刚刚拍过的位置。
&esp;&esp;“林朽。”
&esp;&esp;“嗯?”
&esp;&esp;“下周一,你回来上课吗?”
&esp;&esp;“你想我回来啊?”
&esp;&esp;千禧没说话,手被林朽十指扣着搁在腿上,手背感知他兜里什么的硬东西,蹭了蹭,应该是棒棒糖的棍。
&esp;&esp;有段时间了,总能看见他叼着根糖。
&esp;&esp;想到这儿,与他交织的手指上移,摸向林朽食指中指的薄茧……
&esp;&esp;原来是在戒烟啊。
&esp;&esp;林朽见她不答话,兀自说了,“下周一应该还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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