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西市,夜雨滂沱。
废弃铁匠铺被雷火撕裂的屋顶,如同巨兽狰狞的伤口,冰冷的雨水疯狂灌入。炉中那柄新生的暗红链枷,悬浮在残存的暗红火焰之上,通体缠绕着浓郁如墨的黑气,尖刺狰狞,散着令人窒息的毁灭与混乱气息。它刚刚出的咆哮冲击波,如同无形的瘟疫,已让附近街道陷入小范围的疯狂!
“砸!砸烂它!”“杀!都该死!”被煞气侵染的行人和伙计,双眼赤红,如同失去理智的野兽,对着身边的一切疯狂打砸破坏!店铺的窗棂被砸碎,货架被掀翻,雨水混合着碎片与血迹在街道上肆意流淌!恐慌如同野火般蔓延!
“邪祟作乱!结阵!镇压!”巡城的武侯营士兵终于赶到,在队正的嘶吼下,勉强结成防御阵型。但普通士兵面对这无形的煞气侵蚀,同样心神剧震,阵型摇摇欲坠。靠近铁匠铺的几名士兵,被那浓郁的毁灭气息冲击,瞬间双眼泛红,竟调转矛头,刺向身边的同伴!
“退!快退!守住街口!别靠近那铺子!”队正目眦欲裂,心中充满了恐惧。这根本非人力可敌!
就在混乱愈演愈烈之际!
“咻咻咻——!”
尖锐刺耳的破空声撕裂雨幕!数十支闪烁着幽蓝符文光芒、通体由特殊金属打造的破煞弩箭,如同死亡的蜂群,精准无比地攒射向废弃铁匠铺!目标直指炉中悬浮的暗红链枷,以及炉前那非人的身影——墨离!
是李泰派出的王府死士!他们潜伏在附近屋顶,终于等到了出手的时机!
“噗噗噗!”
弩箭狠狠钉在暗红链枷和墨离残破的身躯上!幽蓝的符文瞬间亮起,爆出强烈的净化与破邪之力!
“吼——!”
暗红链枷剧烈震颤,出更加暴怒的咆哮!箭矢上的符文光芒与链枷的煞气激烈碰撞,出滋滋的腐蚀声!墨离则如同被点燃的火炬,残破的身躯在破邪弩箭的冲击下,冒出滚滚黑烟,出凄厉到极点的惨嚎!但他那双火焰窟窿般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链枷,燃烧着最后的疯狂!
“还不够!再来!”死士领厉喝!
第二轮破煞弩箭再次激射而出!
然而,就在箭矢即将命中的瞬间!
那暗红链枷仿佛被彻底激怒,通体暗红光芒大盛!缠绕其上的浓郁黑气猛地膨胀,化作一条条狰狞咆哮的暗红煞气毒龙,悍然撞向射来的弩箭!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在铁匠铺内响起!幽蓝的破邪符文与暗红的煞气毒龙疯狂对冲、湮灭!整个废弃铺子如同被投入炸药桶,本就残破的墙壁在冲击波下轰然倒塌!烟尘混合着雨水、碎石、以及被炸飞的暗红火焰冲天而起!
烟尘稍散。
炉子已被彻底炸毁。
墨离那残破的身躯,在剧烈的爆炸和破邪弩箭的双重打击下,如同破布娃娃般被撕扯得四分五裂,散落在废墟之中,彻底没了声息。
但那柄暗红链枷,却依旧悬浮在废墟中央!虽然光芒黯淡了许多,缠绕的黑气也稀薄了不少,其上的尖刺甚至崩断了几根,但它依旧存在!并且,一股更加阴冷、更加内敛、如同毒蛇潜伏般的危险气息,正从它核心处散出来!
它仿佛吸收了爆炸的冲击和墨离最后残存的怨念,完成了某种蜕变!由狂暴的外露,转向了蛰伏的致命!
“怎…怎么可能?!”屋顶的死士领骇然失色!破煞弩箭竟然无法摧毁此物?!
“撤!”他当机立断,知道事不可为,再留下去必被闻讯赶来的百骑司或城防军围捕!
数十名死士如同鬼魅般,迅消失在雨夜的屋顶。
废墟中央,那柄受损却更显危险的暗红链枷,静静地悬浮着,链身缓缓转动,出细微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金属摩擦声。其核心处,那点暗红晶体,如同邪恶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片被它污染的土地。失控的邪兵虽被暂时压制了爆之势,却并未被摧毁,反而如同嵌入长安心脏的一颗毒瘤!
甘露殿。
气氛凝重如铅。北疆的惊天变故(阴山焚煞解围)带来的短暂振奋,迅被西市突“邪煞暴乱”的八百里加急冲散!
“邪兵?失控的煞气兵器?引动小范围骚乱?连武侯营和疑死,魏王府的死士都无法镇压?”李世民看着百骑司密报,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冰冷的目光扫过下方面色各异的群臣,最终落在脸色微微白的李泰身上,“魏王!西市乃你盐铁转运司衙门所在!你府中死士,为何会出现在邪兵爆之地?还携带有破煞弩?”
李泰心中狂跳,脸上却立刻换上惊愕与“愤怒”:“父皇明鉴!儿臣也是刚刚得报!那废弃铁匠铺所在区域,确有盐铁司一处旧库!儿臣闻听邪祟作乱,忧心库中存盐安危,更恐邪气扩散祸及百姓,才急令府中护卫携带破煞弩前往探查、镇压!绝无他意!只是没想到,那邪兵如此凶顽…”
他辩解得滴水不漏,将主动出击抹杀证据说成“忧心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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