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星芒石的光芒渐渐黯淡,星火熄灭。林枫瘫倒在寒玉蒲团上,浑身如同从水里捞出,气息微弱,但眉宇间那股深入骨髓的虚弱感却减轻了许多。胸口星核印记的光芒虽然依旧黯淡,却多了一种内敛的坚韧感,周围的暗红墨玉纹路也明显淡化了数分!
星核重铸初步成功!虽未恢复巅峰,但根基已稳,星力恢复度大增,对秽毒的压制力也大大增强!拥有了踏上征途的最低资本!
芸娘连忙上前,用温热的毛巾擦拭林枫额头的汗水。她手腕的符文,似乎也因为林枫星核的稳固,而多了一丝温润的光泽。
魏王府,密室。
烛火摇曳,映照着李泰阴鸷扭曲的脸。他手中把玩着一枚非金非铁、雕刻着狰狞狼头的黑色兵符,眼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代天巡狩?如朕亲临?国公之位?哈哈哈…”李泰出压抑而疯狂的低笑,“父皇!你真是老糊涂了!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妖星,竟如此不惜代价!此子若真从葬星峡活着回来,携破解秽毒邪兵之功,这东宫之位,还有我李泰什么事?!”
他猛地将兵符拍在桌上,对着阴影中单膝跪地的黑袍心腹低吼道:“传‘狼符’!给凉州‘沙狼’!告诉他们,目标——林枫西行队伍!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永远留在戈壁里!伪装成马匪劫杀,或是葬身沙暴!做得干净点!”
“殿下,‘沙狼’要价极高,且凉州并非我们势力核心…”心腹有些犹豫。
“盐铁转运司有的是钱!”李泰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狠毒,“第一批‘官定平价’收购的盐铁,利润足够喂饱十群沙狼!告诉他们,林枫的人头,再加十万贯!还有他身边那个小丫鬟,给本王活着带回来!她手里的瓶子还有她这个人本王有大用!”
“属下明白!”黑袍心腹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接过狼符,迅消失在阴影中。
李泰走到窗边,望着西北方向阴沉的天空,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林枫,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旅程吧。这国公之位,本王替你收下了!”
长安城外,灞桥。
寒风萧瑟,枯柳低垂。三十名飞骑营悍卒,人人披甲执锐,眼神锐利如鹰,在王猛的率领下肃立。十匹神骏的御马喷着响鼻。马车中,堆放着精甲、弓弩、药材、清水等辎重。
林枫换上了一身玄色劲装,外罩御赐的轻便软甲,虽然依旧清瘦,但眼神已不再虚弱,多了几分沉稳与深邃。芸娘紧紧跟在他身边,换上了便于行动的胡服,手腕处被护腕小心遮盖。她怀中,抱着一个包裹严实的狭长木匣——里面是李时珍精心准备的保命丹药和袁天罡绘制的简易护身符箓。
房玄龄、杜如晦亲自相送。
“林公子,此去万里,凶险莫测。长安诸事,有我二人,必不使邪兵为祸!望公子珍重!早日寻得良方,平安归来!”房玄龄郑重拱手。
“公子,这枚‘龟息丹’你收好,危急时刻或可保命。”李时珍递上一个玉瓶。
袁天罡则看着西北方向,沉声道:“星图指引,血月为凭。葬星峡乃大凶绝地,然危机亦是机缘。公子体内星核已固,当可感应同源。切记,莫要被表象所惑那峡谷深处囚徒的指引未必全是善意。”
林枫一一谢过,目光扫过王猛等三十名目光坚定的悍卒,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与沉甸甸的责任。他翻身上马,最后回望了一眼巍峨的长安城。
“出!”
马蹄踏碎薄霜,队伍如同离弦之箭,冲入通往西北的茫茫官道。
夜色渐深。
队伍在一处背风的土坡下扎营休整。篝火跳跃,驱散着戈壁夜间的寒意。林枫坐在火堆旁,摊开手掌。掌心,那幅由血藤灵性烙印的葬星峡星图,在黑夜中散着微弱的荧光。星图尽头,那片血色峡谷上空,那轮妖异的血月虚影,此刻仿佛变得更加清晰、凝实了一分!血色的月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空间,冷冷地“注视”着他。
与此同时。
凉州边境,一片荒凉的砾石戈壁中。
数十名身着破旧皮袄、头戴遮面风巾、眼神如同饿狼般凶悍的骑士,正静静潜伏在沙丘之后。他们座下的战马,蹄子都包裹着厚布,无声无息。为一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手中摩挲着一枚冰冷的狼头兵符,目光死死盯着东南方向——长安来路。
“老大,‘肥羊’快到了。魏王府那边催得紧。”一个喽啰低声道。
刀疤脸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残忍:“急什么?让兄弟们把‘破煞弩’和‘黑血箭’准备好,等他们进了死亡谷,老子要让他们插翅难飞!”
寒风吹过戈壁,卷起沙尘,呜咽如鬼哭。血月之下,杀机已如张开的巨网,等待着远行的孤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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