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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炼金术的回响（第2页）

“你……”玛莎的喉咙里只挤出半个破碎的音节，带着无尽的怨毒和恐惧。

但卡尔文看都没看她一眼，左手猛地展开一幅卷轴状的魔法画。

“啊——！”玛莎和其他六道身影如同被无形的巨口吸入，瞬间化作七道扭曲的黑影，连同那束缠绕着他们的银链，一同被扯进了魔法画那深不见底的卷轴核心！银链“铮”的一声轻响，卷轴自行迅合拢、缠绕、收紧，将所有的嘶吼、怨毒和血腥气彻底封禁，只留下一片陡然安静的诡异。

整个抓捕过程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快得连比尔和小天狼星都只来得及眨了下眼。前一秒玛莎还在嚣张狂笑，后一秒就只剩下卡尔文手中那卷仿佛从未展开过的、冰冷沉寂的魔法画轴。

然而，死寂只持续了不到半秒。一股源自大地深处、令人灵魂都在震颤的恐怖震动感猛地传来！脚下的巨石地砖如同鼓面般疯狂擂动！空气被一种低频的、毁灭性的嘶鸣瞬间填满！

“来不及思考了！”卡尔文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空间置换、第二塞勒姆、炸药……一切线索都指向巨大的危机。他来不及向震惊的同伴解释更多！

他猛地上前几步，站在神殿中心那古老的圣坛旁，双脚踏地，如同山岳般定住身形。魔杖瞬间出现在右手中，被高高举过头顶，指向那高耸入云的万神殿穹顶！一股磅礴如渊似海的魔力波动，毫无保留地以他为中心轰然爆！银白色的光芒瞬间吞没了他的身躯，如同在地心点燃了一颗人形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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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化防御！”卡尔文的声音仿佛洪钟大吕，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空间的沉重感，在剧烈的震动和轰鸣声中清晰地传遍神殿的每一个角落！

杖尖所指，那巨大的、原本映射着星空的魔法穹顶，骤然被无边无际的、如同融化水晶般的耀眼光流笼罩！刺目！纯粹！带着一种冻结时空的绝对意志！

那光流无视神殿的巨大，如同倾泻的天河之水，以肉眼完全无法捕捉的度，从穹顶最高处迅猛无比地向下蔓延、垂落！光流过处，神殿内部那些千年巨石柱、古老的壁龛、地上的图腾石砖，瞬间被一层流动的、纯粹由能量凝成的、半透明、折射着璀璨星光的晶质外壳完全覆盖！仿佛整个万神殿内部空间，都被瞬间封进了一个由无数巨型切割水晶构成的、绝对光滑、绝对坚硬的水晶巨卵之中！

就在晶质外壳蔓延触及到大殿四壁，即将完成彻底封闭的前一刹那——

毁灭，降临了！

“轰——！！！！！！！”

不是一声，而是沉闷的、仿佛来自星球内核深处、无数雷霆同时爆的灭世怒吼！视线在瞬间被剥夺！世界只剩下纯粹的、毁灭性的、无休止的光与声的狂暴洪流！整个空间，不，是整个被凝固在时空切片中的万神殿，都在这无可想象的冲击下疯狂战栗、扭曲！

“呃啊！”小天狼星和比尔同时被猛烈的震动狠狠掼倒在地，巨大的声响如同重锤砸在耳膜上，瞬间失聪！他们只能依靠本能的反应死死抱头缩成一团。芭丝茜达教授的尖叫被淹没在毁灭的声浪里，她在被震飞出去的瞬间，只看到卡尔文那在刺眼能量光芒中心，如同定海神针般挺立的身影。

保护着他们的巨大晶质外壳上，瞬间爆裂开亿万道刺目的光芒！那是恐怖的外部冲击能量与晶化壁障碰撞湮灭的火花！剧烈密集的撞击声连成一片，那是毁灭的余波在疯狂捶打这个坚韧的护盾！

晶质外壳在颤动！一道道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在最外层、承受冲击力最大的位置飞快地蔓延、扩散！每一道裂痕的出现都伴随着一声令人心胆俱裂的、仿佛玻璃要爆碎的清脆“咔嚓”声！裂痕疯狂地试图侵蚀、加深、串联！

卡尔文的额头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紧接着又瞬间被蒸！他的瞳孔中，银白色的光芒如同熔岩般翻腾不息，所有的心神、意志、魔力都被他毫无保留地灌入这唯一的防御壁障之中！修补！加固！引导！转化压力！他在与整片大地的怒火角力！他感觉自己的骨骼、血液、灵魂都在那毁灭性的共鸣中出痛苦的呻吟！巨大的魔法消耗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地抽离他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出哀鸣。坚持！必须坚持住！万神殿绝不能被毁！

一秒……两秒……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那疯狂蔓延的裂痕终于在这位巫师倾尽全力的意志下，被强行阻止了！最外层的晶壁虽然布满了惊心动魄的龟裂痕迹，如同被重锤反复砸击的冰面，但深层的结构并未完全破碎！能量在裂痕的边缘闪烁、流转、艰难地进行着自我修复。

外界的轰鸣和撕裂感，终于如潮水般开始减弱……由灭世般的怒吼，降级为仿佛遥远深谷传来的闷雷滚动……再渐渐消散……只留下震耳欲聋的耳鸣和嗡嗡的余震，以及浓重到令人作呕的硝石和硫磺气味。穹顶晶质壁上残留的能量火花，如同冷却的星辰，还在不甘地闪烁几下，最终彻底熄灭。神殿内部重新被那些微弱光的古老材质提供的微光笼罩，仿佛从地狱回到了人间。光线柔和，却清晰地映照着满目疮痍——神殿内多了不少被震落的碎石和灰尘。

“咳咳……咳咳咳……”小天狼星第一个挣扎着爬起来，剧烈地咳嗽着，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他灰头土脸，爆炸产生的巨大声波和震动带来的眩晕感还没完全消退，眼前有点花。“梅林的臭袜子！真他妈的……差点就成肉馅了！卡卡，你没事吧？！”他甩着头，努力睁大眼睛看向中央的卡尔文，声音嘶哑地喊道。

比尔也挣扎着坐起身，左耳的古灵阁挂饰不知掉哪里去了。他第一时间不是关心自己，而是迅环顾四周，目光聚焦在头顶和四周那布满了龟裂、如同巨大裂纹水晶球般的晶质穹顶与墙壁。“晶化咒……裂了！好强力的裂痕……老板，你是怎么撑下来的？”他眼中充满了后怕和对卡尔文那非人实力的震撼。他看到卡尔文依旧挺立的身影，但明显能看到他握杖的手在微微颤抖，后背的衬衫已被汗水完全浸透。

芭斯茜达的状况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好，凤凰血脉除了压制她的血脉诅咒外，还额外赐予她强壮的身体和魔力。她上前一步，从身后抱住已经力竭的卡尔文。

“卡尔文，你还好吗？”

卡尔文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同破旧的风箱。那巨大的消耗带来的不仅仅是肉体的疲惫，连灵魂都像被掏空了一部分。他放下高举的魔杖，杖尖的银辉已黯淡如微弱的晨星。他瞥了一眼头顶布满裂纹、光芒流转不定却仍旧顽强存在的晶化穹顶，冰冷的血色眼瞳深处终于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冰冷的怒火被强行压制后的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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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住了……”他开口，声音异常沙哑，仿佛砂纸摩擦，“万神殿……保住了。”每一个字都沉重无比。他需要一点时间恢复魔力，这副被严重透支的身体仿佛成了一具灌满了铅的空壳。

就在这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在神殿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处并非刻意雕琢、仿佛只是某种天然纹理构成的、隐藏在巨大石柱与古老壁龛阴影交汇处的奇异石纹——那形态，赫然在不经意间酷似了卡佩家族的古老徽记！它在爆炸冲击波带来的极致能量洪流瞬间侵袭、又被晶化咒艰难抵挡消解的过程中，仿佛被那剧烈的能量动荡所激活！

一道极其细微、极其隐秘的、仿佛最纯净月华般清冷的银白色光芒，在那道石纹中央一闪而逝！快得如同幻觉，微弱得如同烛火熄灭前的最后一闪，瞬间便被周围死寂的黑暗重新吞没，没有留下任何温度，也没有任何额外的魔力波动逸散开来。

这微弱的光芒转瞬即逝，快得甚至无法被任何感官捕捉。晶壁上流动着挣扎求存的能量微光在龟裂的痕迹间忽明忽暗，仿佛在艰难地呼吸。小天狼星揉着还在嗡嗡作响的耳朵，试图看清卡尔文的状况；比尔警惕地探查着晶壁的稳定性，考虑着修补方案；芭丝茜达教授已扑到最近一处布满尘埃的壁龛旁，用袖角小心翼翼擦拭着底座浮雕边缘的浮尘，想确认这些历经磨难的圣物是否完好无损。

没有人回头。没有人看向那片更深、更暗的死寂角落。神殿内部弥漫着爆炸后的刺鼻气味、魔力剧烈消耗后的空洞感以及劫后余生的紧张气氛。沉重的喘息和小心翼翼的脚步声，是这片刚刚抵御住灭顶之灾的古老空间里唯一的声音。那道属于卡佩血脉的印记，在释放了那一丝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微茫后，便彻底融入亘古的黑暗与寂静之中，仿佛从未亮起过。最深沉的秘密，依旧在时间的尘埃之下，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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