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蓁蓁脸颊微红,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都多大年纪了,还说这些。”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雪光从外面涌进来,刺得人眼睛花,“你看,雪停了,说不定过几日就放晴了。”
雁门关外的雪也停了。容瑾带着百姓抵达关下时,正赶上萧沅在城楼上巡查。少年穿着厚厚的棉袍,脸颊冻得通红,却依旧挺直脊背,指挥着护卫将百姓们领进关内的临时住处。
“太傅!”他抬头看见城楼上的萧沅,眼睛一亮,挥手喊道。
萧沅快步走下城楼,玄色披风扫过积雪,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你可算到了。”他拍着容瑾的肩,力道比往常重了些,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路上没出事吧?”
“没事。”容瑾笑着摇头,“北漠的追兵没敢太近,估计是赫连泰在暗中帮了忙。”他压低声音,“我在临河城收到母后的信,说陛下要通过药王谷联系赫连泰?”
“嗯。”萧沅点头,领着他往关内的帅帐走,“刚收到消息,谷里的人已经混进北漠王庭了,估计这几日就有信。”
帅帐里烧着地龙,暖意融融。萧沅让亲兵端来两碗热汤面,卧着荷包蛋,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快吃,暖暖身子。”
容瑾确实饿坏了,拿起筷子就吃,烫得直吸气,却舍不得放下。“太傅,北漠的情况比我想的还糟。”他嘴里含着面条,含糊不清地说,“草原上闹了旱灾,草都枯死了,牧民没吃的,才跟着赫连烈想南下抢东西。要是咱们能开互市,给他们粮食和种子,他们未必愿意打仗。”
“你说得对。”萧沅看着他,眼里满是欣慰,“当年我跟你父皇在北境打仗,杀了不少北漠人,可杀来杀去,边境还是不安稳。后来才明白,百姓想的不是谁打赢了,是能不能活下去。”
正说着,帐外传来赵武的声音:“元帅,北漠那边派使者来了,说是赫连泰亲王的人,有要事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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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萧沅立刻道:“请进来。”
进来的是个穿着羊皮袄的汉子,脸上带着风霜,眼神却很亮。他走进帐内,也不行礼,只是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递给萧沅:“亲王让我带句话,说开春后在雁门关外开互市,他能保证赫连烈不敢阻拦,但条件是,大启得给北漠五千石麦种,还要派农官教牧民种地。”
萧沅打开油布包,里面是块玉佩,刻着北漠的狼图腾,还有一张纸条,是赫连泰的亲笔,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恳切。
“亲王还说,”汉子继续道,“赫连烈身边有个谋士,是南朝的叛徒,总撺掇他打仗,要是能除了那人,北漠就安稳了。”
容瑾眼睛一亮:“那个谋士叫什么?”
“好像叫……陈平。”
萧沅和容瑾对视一眼,都想起了这个人。陈平原是大启的户部主事,因贪赃枉法被流放,后来逃到北漠,靠着给赫连烈出谋划策,成了他的亲信。
“这个好办。”萧沅冷笑一声,“陈平在南朝有家人,咱们把他家人接到京城,好好待着,再放消息出去,说他想弃暗投明,赫连烈多疑,定会猜忌他。”
汉子咧嘴一笑:“亲王就说,萧元帅是个聪明人,准能想出办法。”他抱了抱拳,“没别的事,我先走了,亲王还等着回话呢。”
送走汉子,容瑾激动地在帐内踱来踱去:“太好了!这下谈判有转机了!”
萧沅却没那么乐观,他看着窗外的天色,沉声道:“赫连泰愿意合作是好事,但赫连烈未必会甘心。咱们还得防着他狗急跳墙,临死前咬一口。”他对帐外喊道,“赵武,传令下去,加强戒备,尤其是西门,那里地势低,容易被偷袭!”
京城的御书房里,容珩收到了萧沅和容瑾的联名信,详细说了赫连泰的提议和对付陈平的计策。他将信纸递给卫蓁蓁,笑道:“你看,还真让你说中了,北漠内部果然有突破口。”
卫蓁蓁看完信,眉头却没完全舒展:“陈平虽然是个麻烦,但赫连烈才是关键。他要是铁了心要打,光靠赫连泰未必拦得住。”她想了想,“要不,让柳萱再想想办法?药王谷的人擅长用毒,或许能……”
“不行。”容珩立刻打断她,“咱们是大启,不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赫连烈,得用光明正大的法子。”他看向舆图,“萧沅在雁门关有三万精锐,加上河西三郡的守军,足有五万,真打起来,咱们未必会输。朕只是不想再让百姓遭罪。”
卫蓁蓁明白他的意思,叹了口气:“也是。那就再等等,看看赫连泰能不能扳倒赫连烈。”
这一等,就到了除夕夜。
雁门关的城楼上,萧沅和容瑾陪着士兵们守岁。篝火堆得老高,映着士兵们冻得通红的脸,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冻得硬邦邦的饺子,却笑得格外开心。
“元帅,您说咱们能回家过年吗?”一个年轻的士兵问,眼里闪着憧憬。
萧沅拍了拍他的肩:“能。等开春了,边境安稳了,我准你们都回家,娶媳妇,生娃。”
容瑾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京城的年夜饭,卫蓁蓁总会亲手包饺子,容珩会给孩子们压岁钱,柳萱则会带着晚晴送来新药,说“吃了能保一年平安”。他掏出怀里的玉佩,是沈清辞送的那个“安”字佩,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骑着快马从关外奔来,在城下翻身落马,嘶声喊道:“元帅!北漠内乱了!赫连泰亲王带着旧部包围了王庭,赫连烈……赫连烈被抓了!”
城楼上瞬间爆出欢呼声,士兵们互相拥抱,有的甚至哭了出来。萧沅猛地站起身,望着关外的方向,玄色披风在夜风中展开,像一只终于舒展翅膀的雄鹰。
容瑾也站了起来,少年的脸上满是激动,他知道,这场持续了一个多月的外交风云,终于要落幕了。
大年初一的清晨,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雁门关的城楼上,积雪反射出耀眼的光。萧沅和容瑾站在垛口边,看着关外的北漠营盘正在拔营,骑兵们低着头,默默地往草原深处退去。
“赫连泰派人来说,陈平跑了,不过赫连烈被废了,他暂时摄政,开春就按约定开互市。”赵武兴冲冲地跑来禀报,手里拿着一封刚到的信。
萧沅接过信,看完递给容瑾,笑道:“你可以回京城了,告诉你父皇母后,咱们不用打仗了。”
容瑾接过信,指尖微微颤抖。他想起自己在北漠王庭与赫连烈对峙的日子,想起那些在寒风中赶路的百姓,想起卫蓁蓁说的“外交就像种庄稼,急不得”,忽然明白,和平从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靠一次次谈判、一点点坚持,硬生生熬出来的。
“太傅,”他抬头看向萧沅,眼里闪着光,“等互市开了,我还想来雁门关看看。”
“好啊。”萧沅笑着点头,“到时候让你师母给你炖鸡汤,咱们一起看着北漠的牧民牵着牛羊来赶集,看看这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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