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却切切实实只有她一个人在舟上。
“难道……”
她走到舟边,看见水面下旅行者沉没的影子,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整个水面就像一块钢化玻璃,坚硬无法突破,纳西妲将额头贴在玻璃面上,深吸一口气,利用自己的权柄调整梦境的架构,水面不再排斥她,她落入其中,就像走进镜面世界。。
梦境的水不能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她在水中呼吸,像一只灵巧的鱼游在旅行者身边,试图唤醒他。
对方的意识越来越沉,纳西妲无法将他唤醒,只能托举着他,试图将他带上海面。
水没有阻力,连旅行者也轻飘飘的,不带任何重量,让娇小的她也能带着对方上浮。
她托举着旅行者,将对方深陷昏迷的意识完全抬到舟上,才探出水面。
眼睛还未睁开,在触碰到几乎与水面平齐的舟边时,她便猛然意识到——吃水……不对!
一股巨力从头顶袭来,将纳西妲压回水中,水面重新成为玻璃,水下却像活了一般,瞬间波涛汹涌起来,暗流席卷着纳西妲,裹挟着她往下沉去。
纳西妲看见了那个压下她的人影,也听见了她的声音:“是的,你是掌管梦境与智慧的神明,可这里,是我的‘世界’。”
———
八重堂的传送锚点被移除了,那座楼不再外显,没有被那座楼宇遮挡的天空却一直被乌云笼罩,闷雷在云层中翻涌,地表溅起水花。
敦坐在武装侦探社里,看向下面的八重堂,那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寝子还日复一日的守在那里等待。
已经快……半个月了啊……
他看着窗外的雨滴呆。
说起来,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先生了。
一道绿色的身影闯进他的视线,对方左耳的耳机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
“凯瑟琳!”
敦认出了这台通常守在八重堂分店的机器人,只见她焦急地寻找,最后冲进了这栋砖瓦大楼。
大门猛然被推开,凯瑟琳跑进来,原本安静在工位上处理文件的国木田立刻站起。
“叶子小姐!”
坐在自己位置上无聊扯四叶草的乱步猛然睁开眼睛,带上自己的眼镜走到凯瑟琳身边。
纳西妲简言意骇,“没有多少时间了,旅行者出事了,他刚才了离开尘歌壶,而尘歌壶被人为关闭,我本体受限,只能借用现在的样子向你们传话,麻烦你们一定要找到他。”
国木田拿出笔记本严阵以待,“有大概位置吗?”
“在临海的那一块,他的神之眼估计是被扔掉了,我只能感应大概。”
“出吧。”社长站了出来,“我会打电话通知芥川他们,同时向异能科借用监控权限,你们先去吧,记得穿好雨衣。”
敦匆忙穿好雨衣就走进雨幕,忽略了后面国木田的喊声。
“不要独自一个人行动啊小子!”
暴雨吞没了这座城市,敦行于暴雨中,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
他像只无头苍蝇在雨中乱窜,企图得到回应。
四周黑压压的,路灯闪烁两下,亮了。
敦停下脚步,沿着路灯走向海边。
他最先看见的,是那道白色的透明幻影,一点点一点点变成实体,显示出黑少女的模样。
她嬉笑着,弯下腰,抬手,做出了邀舞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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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聚集成一团的黑暗动了,他呆愣片刻,将手递给了那少女,少女就拉着他,踮起脚尖旋转,微小的光束照在她身边,一片干燥,连雨水都不近她身。
“先……!”
敦想呼喊,但一层寒意刺痛了他,他跌倒在地,一条腿被冻住,冰晶凝聚在他嘴上,压住全部声音。
又是一个旋转,先生背对着他,唯一的一个音符也被雨帘隔绝。
先生感应到什么,松开少女的手,想回头查看,却被少女强行掰正脸。
“哥!你踩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