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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第11页)

丑时三刻,夜浸溶月,长安各坊各市垣篱已闭,哪容得贼人通行无阻?可梁术一路追至延平门下,竟是连来人一点辙迹都没有摸到。

梁术向是以轻身如羽的本事得蒙萧应问青眼,实料不到长安城还有何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溜得无影无踪?

他硬着头皮回来复命,只道,“卑职无用,将人给跟丢了,请世子责罚。”

不出所料,有李娘子在侧,世子分外是宽容的,挥手让他起来回话,“罢了,左右不过就是‘那边’的人,抓着了也有由头喊咱们放过。”

梁术松一口气,才将方才在院中青砖上拾取的布袋双手呈上,“院中此物不知是否为贼人遗落,世子请过目。”

空空荡荡的一只袋子,里头什么也没放,洗得是十分干净,可惜右侧也已破了一个洞口。萧应问不解,这破烂东西用得着随身携带么,蹊跷。

他将它拿回案旁灯下仔细地瞧,布上花纹做是两只蛱蝶,临边金线密缝,既不名贵,也非敷衍,特意做这式样,倒像是——萧应问斜了李辞盈一眼——倒像谁家贵女缝来送穷书生的定情之物。

李辞盈可没兴致涉进萧应问与裴氏的纠葛——姑且认为他口中的“那边”就是指裴启真罢——看也不看他一眼,只苦恼着如何处理了榻上染得乌七八糟的衣裳和葛毯。

此地不同于陇西,真想嫁个好郎子,可不能落了不清不白的名声。未出阁的女郎,能让小婢来收拾这些么?

难不成还让她自己先搓洗了?

思及此处气得发懵,可不都怪了萧应问不知节制!

恨恨瞪一眼过去,险些把人家背影戳出火星子,萧应问哪里不晓得她在想什么,好笑回头,“昭昭真是两幅面孔,方才在帐中可没嫌某——”

糊涂话没说完,一只软枕自那边飞过来,以多年谙练,萧应问怎躲不开介个,但瞧李辞盈嘴角半掩的得意之色,就只当哄她逗乐,愣在那儿砸个正着,果见那女郎捂了嘴吃吃笑出声音,艳态娇波,销不尽风流绰约。

他哼笑声,摸摸额角不存在的疼痛,故作冷声,“胆子真大。”

他将那布袋随意丢给了梁术,只道,“查一查,也喊片玉伺候热水来。”

“……”好呀,李辞盈隐隐有这猜想,果然萧世子麾下三教九流,就连十二、三的小婢、五六十的婆子也是自天螺山庄重金买来的死士,她哼一声,“萧世子眼线密布,不怪晓得妾今日去了乐游原顽呢。”

萧应问道了片玉与崔妈妈的来历,只搂了她肩靠过来,说道,“若非如此,某怎放心让你一人栖在这危机四伏的长安城,且她俩个如今认你做主子,某哪能支使得动?晓得你的行踪,不过是白日里远远见着了。”

想到什么,他又笑叹,“还是某小看了咱们昭昭,就算孤身一人至此,也这样快能融入其中,安心枕眠。”

此时不问更待何时?李辞盈“哦”了声,“世子竟还有空闲出游呢,莫非楚州牧的案子办得差不多了?”她没好气推他一把,“将庄冲关在台狱这么些时日,您一点儿消息也不知会来,能睡得着可算得我心大。”

萧应问笑着握了她的手漫不经心把玩来,措辞了将如今状况与她说,“庄冲的事儿再几日便了了,收拾收拾能替沈临风办事儿去——”

“收拾收拾?”李辞盈拧眉打断他,“你们仍是对他用刑了?”

一提介个,浑身是刺,可什么也瞒不过她,萧应问认命点头,“要过堂审问,按律免不了一顿板子。”

李辞盈毫不客气追问,“那他过了几回堂?”

萧应问一噎,楚燕忻不肯伏法,其从疑之众自然是都跟着他一次次地过堂了,这些本就是看惯了的,等楚燕忻吃不住自然会认,可如今涉个庄冲在里头,他实不好给李辞盈交代,只得咳了两声,移开了视线,“某若对他优待,只怕更有人视他做眼中钉了。”

这话一说了,李辞盈登时要发怒,“他的蛊毒还未养好,如今再添新伤,可不得丢了小命?”话毕了觉着言辞过于责备,暗暗看了萧应问脸色,后者只悻悻然垂眼望着她,似也没觉着僭越,是以她又大胆问道,“案子证据确凿,怎得还治不了楚州牧的罪过,妾本以为此事板上钉钉了。”

虽有了物证,可兹事体大,除却御史台问询外,另报中书、门下断论,楚燕忻每回过堂言辞不一,随意诬陷西三州各方官员,弄得人脑壳发昏。

再者三方复盘对不上,又多耽搁着时日。

“他做这姿态显然大有乾坤。”萧应问叹了声,“后得石城关来讯,好似楚燕忻还有个外室所出的小儿没逮住,某猜测其大抵是落在了吐蕃七王子手中作为要挟,令楚燕忻攀咬忠良,害西三州人心惶惶。”

那这样说来,事情还没*那么快解决。不仅如此,裴氏那边层层施压催促,各部唯恐得罪,自接不暇,也让萧应问不得不用上十二分气力应对。

“好罢……”还没见过萧应问这样严阵以待的模样,李辞盈晓得好事多磨,怏怏垂了脑袋,顺着萧应问的胸口靠着个舒适的位置,哀哀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长吁惘然怅尔,落在萧应问耳中,更让他食不甘味,可要如何做才能慰她心安呢?

淡月清光,寂寥孤灯,窗外槐影风阵簌颂,萧应问眨眨眼,忽说道,“昭昭觉得无趣,或许明日随我往永宁侯府走一趟,亲自在库房里挑选了喜爱之物,权当是某之回礼。”

亲自挑选!李辞盈这会子脑子里再装不下其他任何事儿了,只想着永宁侯府的库房里头多少宝贝,她揉揉耳朵,又不可思议瞅他一眼,疑问道,“果真?”

“当然。”萧应问笑,“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李辞盈想想还是觉得不敢,只好说道,“若是清源公主问起来,那您岂不是左右为难?”

萧应问好笑看她一眼,“清源公主从来住在公主府,甚少往侯府过来,也从不过问某的私事,且就算问起来,咱们俩也算是礼尚往来,昭昭怕什么?”

李辞盈可不晓得这一茬,又问,“那、那永宁侯呢?”

这无缘无故问起来人家父母,可算不得恭崇礼则。

可与她说起家事,萧应问只觉欢喜,挑眉答道,“我父亲也多是歇在公主府,前些时候他俩个往九华山避暑热,怕要等天儿凉了才回长安来。”

这可与李辞盈想得不一样,萧应问是独子,按常理来说,可多背负父母之重重厚望呢,这会儿他在长安城与裴氏斗得焦头烂额,那边清源公主与永宁侯竟放心往九华山逍遥去了?

不可思议。

“是以平日里住在永宁侯府中只某一人。”萧应问不急不缓地摩挲着她的脸儿,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昭昭可以放心了?”

放心什么呀,李辞盈还要问得明白,昂着脑袋,一双眸子亮如白雪,“果真随选、挑中什么都可以呀?”

真是见钱眼开的貔貅模样,萧应问笑得胸腔都在震,这会儿可算明白当初傅弦为何想将天下绫罗绸缎都捧送到她面前,且看李辞盈这般可爱又单纯地爱财贪婪,实让他觉着要将金银珠宝将其埋个透彻才好。

“笑什么呀?”李辞盈恼羞成怒。

“没事。”萧应问摆手,仍是俯在她颈间,实忍不住噗嗤一声,又挨了两个拳头才老实。

萧世子坐拥万千宝物,金口既出了,想着为点薄面也不会反悔的,李辞盈直了背脊,唇角弧度就真是一点儿也压不下去了,殷切地捧了这尊财神的脸,怎看也觉得十分喜爱。

左右各重重印了两下,只差没有立即跳下榻去欢呼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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