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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第8页)

诸如此类李辞盈是不晓得的,六月中行队途径秦州,复又休整了两日。萧世子带了人去瓷市购置不少稀奇玩意儿,回驿馆途中也顺带一件件给她鉴赏、归置好。自然的,李辞盈晓得他没安好心,夜里大大方方闯来屋子里,搂了她把玩揉弄,直把人折腾得气喘吁吁。

又过几日入了京畿道,萧应问便不再与她同乘并驾。“李昭”的飞翎令牌收回去,李辞盈复了自个身份在小车清闲着,有一日伸手无人递茶来,愣怔有些不惯呢。

而后某日宿营时,他才寻来一回。

如今四周眼线众多,萧应问本是不该再与她独处,忍了这么些时日过来,一掀了帐子正见李辞盈伏案灯下,宝屏映纤影,那女郎垂眉写得认真,至措辞为难处咬了笔杆望天,才发觉对边多了个人。

来得正好,李辞盈忙站起身,笑脸迎过去。

此一刻心下柔软自不必多说了,萧应问稳稳接了她在怀中,想着如何开口与她柔声软语,但更多压抑住的放肆在蠢蠢欲动,他收紧手臂,垂首覆唇要吻她。

可女郎不解风情,一开口就是泼天一捧冷雪浇到天灵来。

李辞盈侧脸躲开了他,呵道,“郎君且慢!”

当她什么要紧的话要说,耐心一听,不过是想问傅弦那边一些鸡毛蒜皮,这下再多热烈也烟消云散了,萧应问冷了脸色,问道,“多日不见,昭昭想问的就只有这个?”

夜了不歇着,也不嫌路途劳累了,满心满眼就只想着给傅弦回信。

李辞盈却没有这样多心思,想了又想,才“哦”了声,虚情假意问他安好。

总之想听的话是听不着了,隔墙有耳,萧应问不再多停留,丢下一句“好得很”,拂袖离开。

六月下旬绵绵细雨日,行队踏过大震关,终是抵达了西京地界。

自这日起,李辞盈便是没再见过萧应问正脸,每回不是遥遥马上背影,便是众人簇拥着他从旁途径,若不是萧应问身姿英挺高大,她万是见不着他那张冷面的。

偶有一回世子亲巡列队,两人视线碰到了一处。萧应问幽眸冷寂若霜如月,没来由冰得人轻轻发颤,便是如此,他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侧耳听罢校尉们禀报,目不斜视拍马而过。

倒是梁术常来常往,不止为傅弦传送书信,且絮絮叨叨为萧应问开脱,“李娘子聪慧,也应当晓得的,这行队还用得着郎君亲巡么?”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郎君应当是特意来瞧您的。”

他偷偷摸摸从袖袋中取了一物递给她,说道,“这事儿月前离开肃州城时郎君就下了令要办,每隔几日问询进程,可十分在意呢。”

原是萧应问托梁术送来万年县居业行开具的房契一张,字字崭新,上头两个官印红戳,一瞧就是过了案的红契。

此刻惊惧难言,李辞盈脸色渐白,莫非这几日萧世子冷淡并非是倦了她,反真要将人拘在他的别院了?!

梁术见她如此,仍是不明白,连忙解释,“屋子虽是小了些,但地段还不错,周边邻里也多是不良人之家属,和谐融洽,你与庄冲住在这儿应是最合适的。”

“与庄冲住在这儿”?!李辞盈回神细看那张房契,是了,萧应问之别院怎会置于永和坊?不过一进的小院落,想他也不会有这样的屋子。

这下放了心,手里的东西也不烫手了,李辞盈展了笑容反反复复地看,想起什么,又昂首问道,“郎君允我与庄冲同住,莫非庄冲的新籍也办好了么?”

梁术“嘿”了声,笑道,“就怕您不问呢。”但籍书这东西也带不到这儿来,他没想太多便转述了,“这屋子的确用的是您的名字,庄冲是假借李家远房堂哥的名头暂居,不过挂名在此,实则他之籍书属万年县。”

当然,一个姓庄一个姓李怎好称堂兄堂妹,梁术老实道,“是以只能委屈庄冲改姓了。”

李辞盈吃惊道,“那籍书上的名字——”

梁术想了好一会儿,终是记起来了,点点头,说道,“好似是用的‘李赋’二字。”

第57章“芙蓉洒满寒风。”

用上李赋二字也好,肃州城距此千里之遥,一个早年就销户的边城儿郎,众人对他的所知早该湮没在岁月风沙之中了,又有多少人晓得他从前的事。

这么的,李辞盈也算是有了京城远亲可以投奔,用不着糊里糊涂栖在谁家屋檐之下。

庄冲若真能有了前程,提携她一把当是自然,若实在碌碌无为,也损不到她半分了。

李辞盈将房契对折了要放回妆奁中——这东西也是前些时候萧应问送来的,黑漆描金的式样,雕着缠枝花的,比之她在鄯州所用的那几只更加精美奢华。

她慢叹一声掀了盖儿,不经意抽开小屉,便是见着了个褐纹蝴蝶布兜,馥郁的玉芙蓉澡豆儿香气扑到面上,迟来的一份惆怅也在暮色蝉鸣的此刻蔓延无忌。

斜阳夕照,千树鸟声深寂,远山之后城郭庄严肃穆的轮廓隐隐在现——长安城就在近前了。

此番景色与前世类乎重合,可观景之人心迹截然是不同的,亮澄澄的霞光落在粉颊娥眉,抚帘捧心的女郎思绪已不知飘扬到何年何月中了。

裴听寒失踪初始,李辞盈当第一个为自己的将来打算着。可数年朝夕为伴之情义不算作假,养只狸奴在身旁也难免生了豢爱,更说是那样一个世上无双的意气少年郎。

再者,这世间哪有第二人如裴听寒那般敬她、爱她、愿将她举家拔足泥泞,再多怕也是寻不着了。

一月半去杳无音信,再硬朗的儿郎如今也该是一具枯骨荒魂。

长叹之后再细想,往事已逝,当下之要务乃是重整旗帜,再费心了寻下良缘来。即使远不如前世所有,也当拼尽全力。

可到底心有不甘啊…李辞盈紧紧攥住了那只小袋,眸下懑上了恨,可到底她该恨些什么,恨老天作弄?恨世事无常?恨自己自作聪明——不,与其恨了介些个,不如是恨萧应问毁了那张白马寺的平安符——

月影初上,她终是慢转眼波,在车辇飞驰间将这份视若珍宝的情义随手掷于黑夜之中。

马蹄践碎了香菲,芙蓉洒满寒风,只须臾,业与眼尾湿咸的雾气一同消逝了。

*

翌日清晨入了长安城,自是紧着要办楚燕忻的案子,官家等不及要召见,给使直赶到明德门外来拦车驾。

萧应问听罢了眉头紧蹙,没来得及换装就随往禁中觐见去了,庄冲等人按律即刻收押,百十几人一股脑儿往御史台狱中去。

梁术得世子严令亲自押送庄冲,若要再伺候李辞盈实在分身乏术,他匆匆往周遭一掠眼,忽是就见着了衡门之下的沈临风。

朱雀街上人影攒动,沈临风著一身团花纹宝蓝缺胯袍,黑漆漆一柄唐刀随在身侧,他半抵木柱,手中一张飞狐面具转了几转,饶有兴致正瞧着这边兵荒马乱。

这事儿找他不就正正恰当么!梁术急着要进宫,拍了马儿过去,扬身喊他道,“沈帅主!”

听得飞翎卫无故殷勤着,谁人不浑身打哆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临风只当没听见,把飞狐面具往腰上一别,悠悠然转身就想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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