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我问,“京城想扳倒顾衍之的人不少,你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能听见。”他看着我的眼睛,“你能听见钱说的话,这是别人没有的本事。”
我心里一紧。
他知道我能听钱声?
“你怎么……”
“我调查过你。”他打断我,“从林家被抄那天起。”
原来,他不是偶然出现的。
他一直在查顾衍之,而我,是他找到的突破口。
“午时的约,我陪你去。”他说,“顾衍之想设局害你,我们就顺水推舟,让他先露出马脚。”
我看着他。
他的玉佩在响,沉稳如山,没有半分恶意。
怀里的铜钱也安静了,像是认可了他。
“好。”
我点头。
不管他目的是什么,至少现在,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
与其单打独斗,不如联手。
爹说过,做生意,要懂得借力。
复仇,大概也一样。
午时,聚福楼。
还是那家酒楼,还是那个宴会厅。
但这次,没了锣鼓声,没了宾客,只有顾衍之和胡账房,坐在主位上,面前摆着壶酒,两个空杯。
“阿九老板,稀客啊。”顾衍之笑着起身,玉扳指在阳光下闪着光,“请坐。”
我没动,站在门口。
萧澈站在我身后,像尊门神,气场压得整个屋子都静了。
“顾老板的约,不敢不来。”我说,“不知找我,有何贵干?”
“没什么大事。”他给空杯倒上酒,“就是想问问,那批绸缎,卖得怎么样了?”
“托您的福,还没卖出去。”我走到桌前,看着他,“毕竟,掺了沙子的绸缎,不好卖。”
顾衍之的笑容僵了下。
胡账房的铜钱在尖叫,出“暴露”的慌响。
“阿九老板说笑了。”顾衍之端起酒杯,“那可是上好的云锦。”
“是不是云锦,验验就知道了。”我从怀里掏出块绸缎碎片,拍在桌上,“这料子,遇水掉色,还带着股酸味,分明是用旧料翻新的。顾老板,你这是欺诈啊。”
顾衍之的脸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拿起酒杯,抿了口酒,“就是想按合约上的话,让顾老板十倍赔偿。不多,也就五千两银子。”
“你找死!”胡账房拍案而起,指着我,“你知道顾老板是谁吗?敢讹钱!”
我看着他,笑了:“胡账房,你袖里的铜钱在哭呢,它说,三年前粮仓那场火,是你放的。”
胡账房的脸瞬间惨白,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顾衍之的眼神变了,像看个怪物:“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我放下酒杯,声音冷下来,“重要的是,顾老板,你欠我的,不止五千两。”
“哦?”他眯起眼,“我还欠你什么?”
“我爹的命,我娘的命,林家上百口人的命!”我猛地一拍桌子,酒杯摔在地上,“还有那些被你害死的工人,被你扔进染缸的冤魂!你都忘了吗?”
顾衍之没动,只是看着我,突然笑了:“林晚,我就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