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柔嘉叹了一口气,抓住云珈蓝,往灵堂而去。
里面聚集了各路贵夫人。他们见到云珈蓝,都起身行礼。
云珈蓝一一回了礼,由婢女引着,做了各种事宜,就寻了个地方坐下。
何柔嘉不知道怎么了,一直与她并行。就连看她的目光,都比之前有了细微变化。
“弟妹,舟车劳顿,喝口水吧。”何柔嘉让婢女给她端了碗茶来。
茶碗是上好的甜白瓷,云珈蓝目光微凝。
“多谢长嫂。”她不动声色地将茶碗放在一旁。
何柔嘉在她身侧坐下:“上次多亏弟妹相救。”
原来是因为这个。
云珈蓝望向灵堂中央的牌位。
长兄杨氏元寒之灵位。
是裴嬴川立的。
“长嫂言重了。”她余光瞥见裴嬴川正在不远处与礼部官员交谈,玄色腰带在素白孝服间格外扎眼,宸王忌日大多数事宜都是由他来主持,“任谁见了都会相救。”
嘴上跟何柔嘉说着话,云珈蓝心里却想着裴嬴川。
他竟真的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说了。
何柔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眉头一皱。
她似是不经意地找话,“弟妹,你想不想知道我与宸王,是如何认识的?”
云珈蓝心头一跳。
良久,“长嫂请说。”
何柔嘉的手指轻轻抚过灵位上的金漆,很快就陷入了回忆。
她默了默,忽而笑着开口,"元寒遇见我时,我还是是教坊司的乐官。那晚他穿着常服来查案,我本以为他和普通的权贵无异,但他却坐在台下听完了整曲《春江花月夜》。"
“我们渐生情愫,他允诺娶我。后来有一日,他派人送来把螺钿紫檀琵琶,里头藏着份军饷账册的抄本。他说,京中出了一个大案,牵连到教坊司,这个案子会死很多人,要我连夜离京。"
云珈蓝不由坐直了身子。
"我没走。"何柔嘉突然咳嗽起来,"第三日官兵来抓人时,他带着圣旨闯进教坊司,当众宣布要纳我为宸王妃。"
她摩挲着腕上的翡翠镯子:"我本配不上他,后来我才知道,他连夜进宫跪求了三个时辰,用军功换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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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珈蓝望向灵堂中央的画像。画中的宸王剑眉星目,与裴嬴川有三分相似,却多了几分儒雅之气。
"我们过了两年神仙日子。"何柔嘉的声音突然轻快起来,"他教我骑马射箭,我教他辨音律。直到"她的指甲掐进掌心,"那场北伐。"
诵经声突然大作。
云珈蓝心尖一寒。
"他为了护嬴川,自己不惜以身挡刀。"何柔嘉突然笑起来,眼泪却砸在灵牌上,"还在死之前,亲手写了和离书。这个傻子,以为这样就能保住我。"
她猛地抓住云珈蓝的手:"你能懂我那种孤苦无依的感觉吗?现在,除了致儿,我只有嬴川了。"
致儿。
云珈蓝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