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妃怀里抱着个三四岁的女童,正用挑衅的目光打量云珈蓝。
裴嬴川面色不变:“十弟也来赏灯?"
"带蓉姐儿见见世面。”庆王拍拍女儿脑袋,“来,给七皇叔见礼。”
女童怯生生行礼,眼睛却好奇地盯着云珈蓝的帷帽。
庆王妃忽然笑道:"听说七嫂身子不适,今日可大好了?我家蓉姐儿还缺个玩伴呢"
这话恶毒至极。谁不知北安王成婚一年无子,而庆王已有一子一女。
云珈蓝指甲掐进掌心。若在平日,她定能从容应对,可如今腹中胎儿就像把刀悬在心头。
"十弟妹说笑了。“裴嬴川突然揽住云珈蓝的肩,”你七嫂就算无子,本王也绝不纳妾。“
已经有一个妾室,两个通房的裴临渊轻咳一声。
云珈蓝淡淡一笑。
庆王妃脸色骤变。不等他们反应,裴嬴川已继续道:”说起来,十弟在工部的差使可还顺心?江南那八十万两银子的窟窿,可有你的"
"九哥慎言!"庆王慌忙打断,额头沁出冷汗,"今日只赏灯,不谈公务。"
裴嬴川轻笑,随手从摊上取过一盏琉璃宫灯递给云珈蓝:"夫人看看,可喜欢?"
灯上绘着并蒂莲,寓意不言自明。云珈蓝怔怔接过,心跳如雷。
"北安王这话说的"庆王裴临渊干笑两声,眼角抽搐着扫向那盏并蒂莲灯,"倒显得皇弟我"
"显得你什么?"裴嬴川状似无意地截断话头,"十弟莫非觉得,夫妻和睦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庆王妃怀里的女童突然挣扎起来:"娘亲,蓉儿也要花灯!"
这一嗓子引得路人侧目。庆王妃尴尬地拍抚女儿,强笑道:“七哥误会了。只是听闻七嫂近日身子不爽利,妾身这才"
"十弟妹消息倒是灵通。”裴嬴川忽然将灯往云珈蓝手里一塞,转身逼近一步,“连本王内院的事都这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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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形本就高大,此刻居高临下盯着庆王妃,眼中寒光乍现。庆王妃被这气势所慑,抱着孩子连退两步,险些踩到裙角。
庆王急忙横插进来,额头已见冷汗,“内子不过是关心则乱"
"关心?”裴嬴川低笑一声,突然从袖中抽出一卷绢帛,“那十弟不妨也关心关心这个。”
庆王一见那绢帛上工部印鉴,脸色刷地变白。云珈蓝余光瞥见"亏空"几个字,心下了然。
这是抓住了庆王的把柄。
“北安王这是何意"庆王声音颤,方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裴嬴川慢条斯理地将绢帛收回袖中:”上元佳节,十弟还是多陪陪妻女为好。“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懵懂的女童,”毕竟来日方长。“
这话里的威胁再明显不过。庆王喉结滚动,突然一把拽过庆王妃:”还不给七哥七嫂赔罪!“
庆王妃惊愕得瞪大眼,却被庆王狠狠掐了下胳膊。她吃痛低头,不情不愿地福了福身:”是妾身失言了。"
云珈蓝静静看着这场闹剧,帷帽下的唇角微扬。前世庆王仗着皇帝宠信,没少给裴嬴川使绊子。如今见他这般狼狈,倒是解气。
“天色不早,十弟该回了。”裴嬴川揽过云珈蓝的肩,“孩子太小,禁不得夜风。”
庆王如蒙大赦,拉着妻女匆匆离去。那女童被拽得踉跄,还不忘回头望云珈蓝,清澈的眼里满是不解。
待他们走远,云珈蓝轻声道:"王爷何必"
"吓着你了?"裴嬴川低头看她,指尖悄悄勾住她帷帽下的流苏,"那小子方才说孩子的事情,你是不是心里不舒服了?"
云珈蓝心头一跳。
"妾身不在乎那些。"
"我在乎。"裴嬴川突然摘了她帷帽,"我的王妃,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