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要杀他,不会选在离开北安辖境之后。”裴嬴川冷笑,“三哥这是来兴师问罪?”
裴云宣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封火漆密函推过桌面:“看看这个。”
烛光下,火漆上清晰的龙纹让裴嬴川瞳孔骤缩。他利落地拆开,扫过纸上内容后猛地抬头:“裴天佑要调动南境水师?”
“三日前下的密旨。”裴云宣啜了口冷茶,“名义上是剿海盗,实则会借道沅江北上。加上从燕京出的十万禁军,半月内就能对北安形成合围之势。”
裴嬴川指节叩击桌面,忽然盯着裴云宣的眼睛:“三哥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阁外回廊的阴影里,云珈蓝贴着雕花木窗,屏息听着屋内对话。
“我做事,”裴云宣的声音忽然压低,“向来不讲缘由。”
茶杯在裴嬴川掌中裂开一道细纹。他定定地看着裴云宣,良久,冷笑一声。
“说罢,你想要什么?”裴嬴川的开门见山。
“联盟。”裴云宣直视着他,“各地藩王我已联络六家,只要西北率先举旗——”
“你想让我当出头鸟?”裴嬴川冷笑打断,“然后你好坐收渔利?”
裴云宣忽然起身,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放在案上。羊脂白玉上赫然刻着“受命于天”四字。
裴嬴川呼吸微凝。
这是先帝传给嫡长子的信物。
屋内陷入死寂。云珈蓝透过窗缝看到裴嬴川拿起玉佩仔细端详。
“即便事成,三哥打算如何安置西北?”他终于开口。
裴云宣微笑:“自太祖时起,北安王便有开府建牙之权。你若愿意,我可许你世代镇守西北,军政自治,只需名义上尊中央朝廷。”
这个条件优厚得令人难以置信。云珈蓝攥紧了斗篷边缘,指甲陷入掌心。
她很清楚,这类承诺在权力更迭后往往成为一纸空文。
“我需要考虑。”裴嬴川将玉佩推回去。
“三天。”裴云宣系回玉佩,“三日后午时,会有商队在东城门交换货物。竹筒里装的是南境水师布防图。”
他推着轮椅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对了,乌兰王确实收到了裴天佑的求援信,但派兵之事还在朝议。你那位王妃若想写信,最好快些。”
暗门合拢的瞬间,云珈蓝拉着惊蛰闪入拐角。等裴嬴川的脚步声远去,她才长舒一口气,现后背已经湿透。
“公主?”惊蛰担忧地扶住她。
云珈蓝摇摇头,望向裴云宣离去的方向。
“去书房。”她低声道,“我要立刻给父王写信。”
当更漏指向寅时,裴嬴川回到寝殿,现云珈蓝正靠在床头就着烛光看书。
“怎么醒了?”他脱下外袍搭在屏风上。
云珈蓝合上书册:“做了个噩梦。”
她注视着他更衣的动作,“三哥说了什么?”
裴嬴川的手顿了顿,随即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他来示警,裴天佑准备南北夹击。”
“还有呢?”
裴嬴川低头,望进妻子清澈的眼眸,忽然俯身将她搂进怀中。
“他提出结盟。”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但我不信他。”
云珈蓝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心跳,想起裴云宣那句“世代镇守西北”的承诺。她犹豫片刻,终究没有说出偷听之事,只是轻轻回抱住他。
“没事,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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