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落在手术台上那团血糊糊的东西上。
那是被拿掉的孩子,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成形。
顾宴野的眼睛瞬间猩红一片。
表面上他看似平静,仿佛看到的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东西。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没人比他更悲伤。
这是他的孩子,他的第一个孩子。
他是多么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
如今看到这般场景,他的心就像被无数把利刃一下又一下地割着,一阵接着一阵地疼。
旁人都说他冷酷无情,没有心。
可此刻,他的心却仿佛在滴血,痛得难以自抑。
秦戈和西乐匆匆赶了进来。
一进去,便瞧见顾宴野一动不动地站在病床前,而桑晚晚却不见踪影。
他们的视线缓缓扫过屋内,很快注意到了地上那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水,还有旁边一团……
顾宴野面色阴沉,亲手将那个器皿拿在手中,声音低沉而冰冷。
“派出所有人,就算把国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秦戈和西乐应了一声,看着顾宴野迈步走了出去。
西乐瞧着顾宴野状态不对,伸手拧了一下秦戈的胳膊肘。
低声说道:“抓人的事交给我,你跟着二爷,可别让他出什么事。”
秦戈低头看了一眼手术台上的那根细链子,将其收起。
随后快步跟了上去。
顾宴野将幻影跑车开得依旧飞快。
不过半小时,车子缓缓停在了半山顶处。
秦戈开着车在后面停下,也跟着来到了这座环境清幽的墓山。
他打开车门,望着顾宴野那略显孤寂的背影,正缓缓走上长长的石阶。
石阶尽头,有一棵参天榕树。
秦戈心里清楚,那里安眠着二爷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人。
他的亲妹妹,索菲乐·维廉。
秦戈下了车,脚步放得很轻,缓缓跟在顾宴野身后,沿着石阶往上走去。
他不敢弄出太大动静,既怕惊扰了这墓山的幽静,也怕扰了二爷此刻的心绪。
他一步一步地走着,跟着登上山顶。
秋风呼啸而过,吹动着石阶两旁的树木。
枯黄的落叶纷纷从枝头飘落,出阵阵“唰唰”的声响。
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摇曳。
此时,顾宴野身上的黑色衬衣沾上了器皿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