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俞妧不说话,俞成业便继续道:“堂姐,你也别这么看我,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你现在有男人包养了,有钱花了,生活也变好了,不愿意回到大伯那我能理解。这样吧,你给我点钱,我保证不告诉大伯你在哪。”
听到这话,俞妧忍不住冷笑,死死瞪着他,从脸上看不到一丝的屈服,直接回怼道:“你别痴心妄想了,这是闹市区,只要我大喊一声这里必定会来人。俞成业,你总不想再进去警局一趟吧?”
可不曾想俞成业根本不怕,他双手交叉抱着,继续嘲谑道:“你喊啊,我干什么了?我碰你了吗?即便警察来了,也抓不走我。可是你不一样,堂姐,你应该了解被大伯知道你在哪的下场吧。嘶,你说是藤条打人疼呢,还是电线打人疼呢?不过听说那种带刺的木条才是最疼的啊。堂姐应该都试过吧,怎么,哪种更疼啊?还是说堂姐忘了?没关系啊,我可以帮堂姐好好回忆回忆。”
那种钻心彻骨般的疼,俞妧依旧历历在目,即便手臂上的伤痕已经好了,但心理上的创伤却依旧存在。她有时候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上天要给她开这么大的玩笑,明明都逃出来了,却还是躲不掉被人抓回去的命运。
俞成业没什么耐心,见俞妧一直僵着不肯服软,他咒骂了一句后,伸手便打算扯俞妧的胳膊。俞妧眼疾手快,一脚踹到了他的身上,找准时机刚想从他身旁逃走,却不料头发被他猛地抓住往后一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摔在了地上。她想开口喊人,却也被俞成业死死捂住了嘴巴。
“妈的,我给你脸了是吧?俞妧,我今天就把你逮回去给大伯!”
第38章
“唔唔!!”俞妧拼命挣扎,伸手四处去抓寻能抓到的东西,可奈何俞成业的力气太大,将她的手紧紧锢住,她根本难以逃脱。
她的耳朵感觉一阵翁声,体力即将耗尽,隐约间她听见了俞成业掏出手机按键的声音,难道她今天真的要被抓回去了吗?
敛眸间,她的眼角落下一滴不甘心的眼泪。
可忽然,那个一直扯着她的头发的手倏地松开,她的脑袋磕到地上,传来的痛感又让她的意识清醒了几分。紧接着她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哀嚎,是□□撞击到墙壁的声音。她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躺在地上的她,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她的正上方。
她眸光定愣了几秒,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段厌?”
段厌朝着她伸出了一只手,俞妧在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的同时,又感受到段厌的眼神一秒变得凌厉。他猛地一拽,俞妧被他从地上拉起,紧接着整个人被他推到了他的身后,她在抬眸的一瞬间,才看见了俞成业站在了两人的对面。
他牙齿磕到墙,嘴角流下了一点血,俞成业抬手擦拭,看见手背上那红色血迹时,眼神一下子变得凶狠。他往旁淬了一口唾沫,警告道:“他妈的,你谁啊?少在这逞英雄,赶紧给老子滚开。”
可段厌看向他,只是轻蔑一笑,像打量一个废物般的眼神上下扫视着他,嗤声道:“你又谁啊?当街欺负一个小女生,你也配当人啊?哎呦,难不成,你是畜生?要是畜生的话,这一切还算合理。”
明晃晃的言语嘲讽快要把俞成业给气疯了,他咒骂一句握拳就要往段厌脸上打去。可他显然是低估了眼前这个清瘦少年的武力值,他只是轻轻一躲,紧接着抬脚便又是一踹,直接将俞成业给踹飞了出去。
俞成业捂着肚子躺在地上五官扭曲,他手指指向段厌,明明都已经败落下风,却还是在不断地言语讥讽:“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啊,怎么你喜欢她啊?你知不知道她在外边被老男人包养了啊,你还傻逼似的帮她。”
“老男人?”段厌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段祁燃的面孔,随即冷笑一声,“嗯,他的确比我老。”
俞成业虽是个只会使蛮力的混子,但他也有脑子,知道眼前这情况他必定是占下风的,再打下去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他挣扎着从地上起来,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俞妧,往旁呸了一声,道:“俞妧,你别以为你逃过今天就万事大吉了,我回去就告诉大伯,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段厌感受到抓着他胳膊的那只手在微微颤着,即便没有回头去看俞妧的表情,心里也顿时对眼前这个聒噪的畜生又多了几分嫌恶。他懒得再听,直接抄起角落竖立着的那根竹杆,在手里掂量了两下,甚至都没有开口废话,直接就一棍子抡去。
俞成业被吓了一跳,咒骂了一句“疯子”,紧接着便也逃窜似的离开。段厌拧着眉看着俞成业逃跑的背影,回头刚想询问俞妧那个畜生到底是她谁的时候,回眸的一瞬才觉察出她的状态不太好。
“你还好吧。”段厌紧张地托着她的胳膊,看着她脸色煞白,不由得关心问道。
俞妧喘了几口气,勉强缓了缓神,扭头看向段厌后摇了摇头,而后还不忘说了句:“刚才谢谢你帮我。”
“举手之劳,我总不能眼看着同学被人欺负不管啊。”段厌耸了耸肩,说的云淡风轻。
尽管如此,段厌还是不放心地看着她:“要不要喝杯咖啡定定神?”
俞妧这会的确需要定定神,于是也没做犹豫,便点了点头。
段厌带她就近来到了一家咖啡厅,俞妧刚一落座,就看见段厌走去跟店员交涉了什么。店员拿不准注意,随后叫来了店长,店长没过两分钟便喜笑颜开的模样,紧跟着店里的客人一下子都被驱散,偌大的店里瞬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见段厌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俞妧不禁诧异开口:“你这是包场了?”
“嗯,我不喜欢跟太多人同处一个环境。”
“但她们都还在用餐,这样赶走她们是不是不太好啊。”
“放心,全场消费由我买单,她们高兴都来不及呢。”
段厌这话一出俞妧便理解了,财大气粗就是好啊。
俞妧先是去了卫生间整理了一下,出来的时候便已经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杯咖啡。冰凉苦涩的液体穿过喉咙,丝丝醇香在口腔里回荡,总算是安抚了一下她的心神。
段厌往后靠在椅子上,指腹摩擦过凝成水珠的杯壁,半抬着眸看向她。见她状态好些了,于是便问道:“说说吧,那人谁啊?”
俞妧的掌心捧着咖啡,微垂下头,其实对于自己的原生家庭,她一直感到难以启齿。她实在不愿让别人知道,她不想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同情或嫌弃,每谈论一次就等于把她终于愈合好的伤疤再给重新拿刀子挑开。
可刚刚段厌才救过自己,俞妧没法做到再继续隐瞒着不开口,她叹了口气后,简单地讲了一遍这些年的遭遇,以及她为什么会来到段家。
俞妧讲的很慢,甚至讲的很平静,有一种在谈论他人故事的感觉。但当段厌垂眼落在她的手上时,却又看见她那微微颤动的指尖,目光缓缓偏移定在她的脸上,心里油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看向俞妧的眼睛里没有同情,更没有嫌恶,而是——同类。
他在俞妧的身上找到了同类的感觉。
这对于他而言,是个惊喜。
“以后我保护你。”他忽地开口,打断了俞妧的回忆。
俞妧抬头看他,沉默了片刻,而后却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段厌轻哼一声,身体稍稍往前倾了倾,反问道:“不需要?然后像今天一样被你堂弟看见,然后将你抓回你那个家里?”
俞妧深吸了一口气,情绪反倒比刚刚要平静了许多,像是说出了一个已经做了许久的决定:“我很快就会离开了,离开络城。”
“真的?”段厌眸底划过一丝惊讶,但他从他脸上更多看到的却是欣喜,“你要报考哪所学校?”
她淡淡地瞥了段厌一眼,半开玩笑地问道:“怎么了?你想和我报考同一所学校不成?”
“有什么不行的,我和你成绩差不多,你能上的学校我肯定也能上。反正我也要离开络城,咱俩不正好做个伴吗?”段厌并不否认自己的意图和真实想法,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俞妧,期待着她的回应。
“我去的学校不适合你。”
“你要去女子大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