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时间真的不多。
比起亲吻,果然还是把事情说得清楚一点,比较不容易吓到这只胆小的猫。
——人的嘴只有一张,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风间桐一边和人家接吻,一边努力地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就是,他不断地在发出模糊的、糟糕的“呜呜”声,
太宰:“……”
在事情被撩拨到升级之前,他被迫终止了这个吻,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盯着风间桐看了一会。
即使是他,有的时候也很难理解风间桐的脑回路。
——人笨到一定程度反而会起到反效果,这块木头无心插柳,反而能激起太宰最阴暗的欲望。
太宰叹了口气:“桐,我确实想知道你的完整计划——但是现在,我劝你最好不要说。”
风间桐刚要出口的话被堵了回去:“……”
太宰用指腹擦了擦他的唇,眼神幽深:“毕竟,你是世界上最疯狂的赌徒,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在津轻,在横滨。
相识以来,风间桐的每一次行动都在走钢丝,他永远在追求着某种‘最好的结果’,并且从人们的突破自我的行动中获取生存下去的力量。
说是能力也好,说是运气也罢,他总是能赢。
太宰冷不丁地问:“信对了我,很高兴吗?”
“……”风间桐一怔,好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是,我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但你以为,那是因为我是什么值得信赖的人吗?……如果你这么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的计划从最开始就留有余地。那十五天,每一天我都想让你就这样沉睡下去。”
太宰的声音理智而平静。
这些话不带有任何黑泥的成分,纯粹只是在实话实说而已。
“你可以用现在的结果来反驳我,口是心非……之类的。但是我现在想告诉你的,不是那种事情——而是你的计划最大的特点——不稳定性。但凡有一个条件发生了一点微小的改变,现在的情况就会转到完全相反的方向。”
“这确实是你在追求的事物——”太宰顿了顿,用无可置疑的语气道:“——也是我无法容忍的事物。”
“……”
当年,远在组织还没有建立之前,港口mafia还在肆虐的时候,风间桐和太宰就行事风格上有了分歧。
——要想激起人们反抗的意志,最好的办法,就是任由mafia一步步吞食他们的生存空间。
简而言之,让横滨乱起来,他们所需要的创办新的组织的条件,就会自发地出现。
但风间桐没有那样做。他反而拿起了武器,开始守护夜晚的秩序。
这位少将简直就是‘既要、又要、还要’的代言人。
他要保护无辜的人们。他又要人们认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他还要人们在条件不充分的情况下,站出来反抗自己所恐惧的mafia。
何等的左右脑互搏。
他在这样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地把命压了上去,挡在被带走的红发孩子们面前,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横滨的人们回应了他。
那时……风间桐站在乱局的中央,露出了一个太宰至今都忘不了的笑。
如同夜行者看到灯塔。
这么多年过去,风间桐改变了许多,甚至愿意为了太宰修改计划,选择不那么冒险的道路。
但他的本质没有改变,他仍然在期待着什么。
所以,太宰知道,风间桐的计划一定不会让他满意。
没关系。
他对风间桐没办法,但他能做到别的事。
“我的打算非常简单。那就是排除一切有威胁的东西。”太宰近乎温柔地这么说,“无论那是你的敌人、是费奥多尔、还是……联盟,明白吗?”
风间桐:“……”
“所以,没必要把你的计划告诉我。”太宰把额头抵上他的额头,低笑道,“毕竟,要让我这样的人‘安心’,除非你答应留在这里,一直待在我的视线以内……除此之外都做不到呢。”
风间桐知道,这是太宰的真心话。
这个瞬间,迟钝的少将反应了过来。
太晚了……他做出这个承诺的时机,已经太晚了。
从当年发觉风间桐的来历有问题开始,太宰说不定已经为此提心吊胆了十年,也准备了十年。
从随时准备着失去他,到不惜一切代价想要保护他。
十年。
正常人都会被逼成偏执狂。
何况太宰是那么敏感的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