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里,她纵然怎样刺激他,告诉他孩子是郁子听的,他都没有像以前那样震怒。
明明已经可以带她去做亲子鉴定,他也没有,好像无论别人怎么说,他都笃定孩子是他的。
顾袅被他动作轻柔地抱回到了床上,看着他慢条斯理解开袖扣,坐在床尾,便猜到了他要做什么,手指轻蜷,抓紧了身下的被单。
因为怀孕,她的脚也肿得不像样,脚踝不再像从前那样纤细,连她自己有时候看了也觉得难受。
男人把袖口挽了上去,露出一截紧实有力的小臂,细致又熟练地给她揉。
家里也请了专业的按摩师,顾袅发现了,他的手法和按摩师的一模一样,甚至更舒服,应该是他特意抽时间去学的。
房间里光线昏暗,她有些昏昏欲睡,直到温热濡湿的触感传来,顾袅睁开眼一看,发现他竟然在低头亲她的脚,乌黑的睫羽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投射出一小处阴影。
她瞬间瞳孔一缩,酥麻的痒意从被他亲吻过的位置蔓延开来,耳根发热,下意识从他的掌心里挣脱开。
他是不是疯了?
顾袅看着他抬起头,弧度精致的薄唇勾起了点弧度,更觉得难以接受了,指尖攥紧,耳根莫名开始发烫。
“顾宴朝!”
“嗯,我在。”
把她关在这的一个多月里,她一直对他冷淡着,始终不
主动和他说话。
现在哪怕是对他生气恼怒,就这样瞪着他,他都觉得高兴。
顾宴朝又俯身靠近她,喉结滚动:“让我抱抱你。嗯?”
尽管这些天,有营养师和专业的医生帮她调理,她也依然纤瘦着,甚至比之前更瘦,只有小腹处能看出浅浅的弧度。
她刚洗过澡,身上还有茉莉清香,只是轻嗅她的味道,那里就已经开始肆意叫嚣着。
顾袅感觉到了他的变化,抵住她的,勃发的欲。念。就算她抗拒,他也依然会抱她。可也仅仅是抱而已。
这一个多月里,除了同床共枕,他什么都没做。
有好几次,半夜里她醒过来,都能听见隔壁客房的浴室里传来水声。
怀孕之后,她的身体比从前更敏感,尤其是他迫人的男性气息靠近时,她一边恨自己的反应,却又毫无办法。
卧室光线明明晃晃,男人的手指微凉,熟知她身上所有敏感的位置,或轻或重的挑逗,轻而易举就能让她卸下防备,脑中像是炸开了烟花。
她听见身后男人的低笑,“喜不喜欢?”
她当然不可能回答他,咬紧唇瓣,依然背对着他,竟然意外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像前几天一样,她又做了噩梦。
梦境里依然是那天的画面,盛柏言带着娄书慧来找她,提前把所有事情都告知了娄书慧。
“袅袅,不要忘记了,你姓秦。”
“这些年他对你好,你觉得有多少是出于当年他的愧疚和对你的补偿。秦家家破人亡有他一份。如果不是他,你现在还是秦家的千金小姐。”
一切似乎已经明了,甚至不需要她再去调查更多。
他为了自保,和警察合作,把那天走私的交易地点和时间告诉了警察,出卖了秦海生。
明明她早就有了预感,却还是觉得心脏被扎得鲜血淋漓。
如果不是他,她不会沦落到当年颠沛流离,无家可归的地步。
娄书慧让她把孩子打了,她是怎么说的呢。
她说,她不会打掉孩子。
是她引狼入室,害得父亲惨死,还要生下仇人的孩子。
即便以后都无颜再去墓前祭拜父亲,她都想把孩子生下来。
娄书慧大概是觉得她已经鬼迷心窍,怒极,打了她一巴掌,说她被蒙蔽双眼,连是非对错都分不清。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无可救药。
究竟是谁对谁错,谁又欠着谁更多,她早就无力分辨了。
夜深人静,寂静的卧室里忽然响起低而轻的抽泣声。
漆黑里,男人蓦地睁开眼,眸色一沉,坐起身来打开灯,果然看见她的脸颊沾满泪水,紧紧闭着眼,纤细的身体发着抖。
这一个月里,她一直反复梦魇,夜里睡不安稳,不知道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还是其他的。
他的右手微微发抖,怜惜轻抚着她被汗水打湿的发丝,试图低声把她唤醒。
“袅袅。”
他声线里藏着慌乱,语气却是温柔的:“睁开眼看看我。”
女人的胸口不停起伏着,泪水迷蒙眼前的视线,直到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眼睫仍是止不住地颤抖。
她的嗓音沙哑,无力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语气里有恳求。
“顾宴朝,你放我走吧。”
他们在一起,只会是互相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