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恒:不行啊,没那么大权限,而且这是患者隐私。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不琢:“想起来个人。没事,找不到算了。”
他放下手机,盯着不断往下滴的药水发呆。
这些年苏琢很少会回想家里破产的那段日子,用暗无天日来形容或许有点夸张,但总也是不太好过的。
母亲那句扎入他心脏的话让苏琢几近崩溃,那天他在湖边坐了很久,没想到会被追债的无赖找上。
明明欠款已经在还,也谈妥了最后期限,但他们总是一逼再逼。
他们找苏琢就是单纯为了泄愤来的,苏琢和他们打了一架,吃了对方人多的亏,身上受了不少伤。
他好不容易找准了时机跑走,却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和体力不支而低血糖晕倒在某个街角,对后来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道,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医院了。
所以他至今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送他来的医院,对方帮他交了医药费,却没有留下一个联系方式。
他本想在医院等对方回来,可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人。
苏琢彻夜未归,他的妈妈因为前一天说了难听话而愧疚,不停打电话问苏琢去哪里了。
苏琢不想让她担心,只能出了院回家。
离开前他问护士站的护士是谁救的他,但护士也不太清楚,只说是一个男人,当时情况混乱,苏琢身上又都是暗伤,没人去过多注意是谁送他来的。
苏琢别无他法,只能留下了自己的电话放在护士站,麻烦她们如果对方回来了,请一定要让对方联系自己。
所以后来哪怕苏琢的电话一直被那群无赖骚扰,他也没换过号码。
可这几年始终没有人联系他。
苏琢猜想对方只是顺手救人,看到他没事了也就放心地走了。
他始终没有机会道声谢,也没有把医药费还给对方。
大约是他现在的状态太过疲惫,像极了当年晕倒之前,所以才会又想起来那个把他送来医院的人。
他有点遗憾不是每次这样都能遇上那个好心人。
夏恒还在给他发消息:你别想有的没的了,脑森*晚*整*理细胞都烧死一群。
不琢:嗯累睡了
夏恒:别睡啊你一个人在医院等下水挂完了回血怎么办!?
不琢:1
夏恒:喂!
苏琢没有再回复,夏恒在宠物医院里有点着急。
一个人生病挂水总是不让人放心,苏琢的状态明显不太好,夏恒决定给输液室打个电话,请值班的护士帮忙看着点人。
“夏医生。”
夏恒动作一顿,转身,看到了谢识瑜。
对方像是匆忙赶来的,外套有些凌乱,额前的发也被风吹的往后倒。
夏恒不知道昨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苏琢已经告诉了他离职的消息,一想就能知道是和他这个上司有关,夏恒对谢识瑜的态度也就很淡漠了:“有什么事吗。”
“夏医生,苏琢在这里吗?”
谢识瑜的语气有些急促,还带着喘,夏恒定睛看他,忽然笑了:“你找他?他已经离职了,你就算有要紧事找他也该想想他的意愿吧,毕竟他已经不是贵司的员工了。”
“不是工作。”这个人的态度让谢识瑜感到冒犯,但也知道是为了苏琢,于是他忍了下来解释,“我和他之间有误会,我来找他解释清楚。”
夏恒打量他许久,见他不像说谎,心说还算长嘴,叹了口气:“他生病了,在医院,不在这儿。”
“生病?”谢识瑜愣住,“。。。。。。他说今天西瓜霜绝育。”
“你都说你们有误会了他还能和你说自己生病了?”夏恒板着脸,“西瓜霜早就绝育过了!”
谢识瑜怔忪,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那次在酒吧玩游戏,他是看到过苏琢的早就搜索过“猫咪绝育后心情不好怎么办?”的。
西瓜霜早就绝育过,但苏琢却还用这个理由来应付自己。
现在谢识瑜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苏琢离职是因为误会自己了。
夏恒看了眼时间,准备去接小犟出来,走前决定帮自己那位有点可怜兮兮的朋友一把。
他瘫着脸对谢识瑜说:“他在医院输液,你要是能说清楚误会、让他高兴,你就去。要是不能,我找别人照顾他。”
谢识瑜眉头微松:“谢谢,他在哪个医院?”
夏恒对谢识瑜报了医院的名字,后者转身,像是即刻就要走。
夏恒看着他这副着急的模样啧了一声,叫住他,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抽出一个没开封的口罩递给他:“要去就戴好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