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琢下意识反问,然后忽然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绯红攀上脸颊,他快要语无伦次,“是你先说要洗澡我才说帮、帮你擦擦的,什、什么男不男人的,我看你就是个没有行动能力的人,不想擦别擦,臭死你算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谢识瑜还没被他这么骂过,人都愣了下,没忍住闷笑出声。
“不是。”谢识瑜拉他,“我这不是怕你以后反应过来之后尴尬吗。”
苏琢不说话,光白他。
谢识瑜理亏:“辛苦苏秘书帮我擦擦?”
“自己擦。男人都自己擦。”
苏琢把手抽出来,又被他拉住。
谢识瑜从善如流:“我不是男人。”
苏琢:“。。。。。。”
又刷新了他对不要脸的认知。
其他部位谢识瑜都可以自己擦,苏琢只要擦后背就可以了。
温热的毛巾触上,毛巾下紧实的宽背忽然紧绷,肌肉一瞬间爆发出硬朗的触感,苏琢动作一顿:“毛巾太凉?”
“痒。”谢识瑜说,“你使点劲儿。”
苏琢就按着毛巾开始在他肩上搓。
肩上被搓的发红,谢识瑜皮笑肉不笑:“对,就是这样,搓,用力搓。太棒了苏琢,这么卖力是打算明天去澡堂子应聘搓澡师傅吗?”
苏琢:“。”
他手上收了点劲儿,听见谢识瑜问他:“就这么生气?”
苏琢声音透着不高兴:“不喜欢别人拿我性取向开玩笑。”
谢识瑜一愣,察觉到了点什么,眉眼压了压,低声说:“……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苏琢:“嗯。”
其实谢识瑜那句也算不上开性取向的玩笑,但苏琢介意得让人意外,谢识瑜想起前段时间苏琢离职的原因,觉得苏琢对别人对他性取向看法的反应不太对劲。
……就像是曾经发生过点什么。
他嘴角的笑敛了敛,没表现出什么,自如地换了个话题:“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这能说吗?”
其实也是不想说的。
但苏琢从后头望着他,鬼使神差地说:“喜欢我喜欢的人。”
“什么意思?”
苏琢给他擦完,撕开伤口处的纱布,拿出碘伏,准备给他消毒。
“没有什么特定的类型。”苏琢把沾了碘伏的冰凉棉签轻轻涂抹在伤口边,动作很细,声音很轻,“喜欢上了的人就成了我喜欢的类型。”
谢识瑜感觉到他的动作,感觉浑身上下都痒痒的,竭力才忍住了没动。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苏琢沉默了。
谢识瑜换了个问法:“有喜欢过人么?”
苏琢:“没有。”
只有一个正在喜欢的。
“真的假的?”谢识瑜有点惊讶了。
苏琢皱眉,有种被误会的不满:“你这么不信我,自己又喜欢过几个?”
“我?”谢识瑜笑了,“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拿着棉签的手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给人贴好纱布,苏琢才问:“为什么?”
“看了我爸妈快三十年没有好下场的婚姻我还去沾感情?”谢识瑜说得毫不在意,“他们都对我说过金钱和权利是好东西,唯独没有说过什么喜欢啊爱啊是好东西。”
喜欢和爱让苏琢流过泪也给过他快乐,苏琢觉得光凭是不是“好东西”这一个词诠释不了爱和喜欢。
他贴完最后的胶带,然后沉默着起身:“那你觉得爱是什么呢?”
“感天动地生死相随?反正和我没关系。”谢识瑜披上衣服,回头问他,“采访采访你呢,苏秘书,你觉得爱是什么?”
苏琢的表情很安静,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翻滚着不易察觉的情绪。
良久,他才说话,却答非所问。
“或许,应该,可能是不自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