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都没看那只还在喋喋不休,妄图用“神明”身份找回场子的胖猫,径直朝着记忆里通往大厅的楼道走去。
湿透的裤腿紧贴在他腿上,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暗红的脚印。
“喂!喂!”赛拉尔音调瞬间拔高,透出几许错愕和被忽视的恼怒,“卑贱的穿越者,吾在跟你说话,你竟敢无视伟大的赛拉尔?!”
回应它的只有卫莲踩在木楼梯上出的嘎吱声响。
赛拉尔气急败坏地在原地转了个圈,烦躁地刨了刨地面。
被强行召唤到此间世界,神识困在一只孱弱的猫身上,它根本无力挣脱这具躯壳的束缚,离开那个穿越者身边,它甚至可能被野狗叼走!
“该死的!等等吾!”一声尖锐的猫叫夹杂着气急败坏的少年音色在地下室里响起。
白色的毛团迈开四条小短腿,以一种与肥胖体型不符的敏捷追了上去,山竹似的小胖爪踩在楼梯上,留下了一串凌乱的梅花印。
……
上到一楼,眼前的景象印证了卫莲从原主记忆里获取的信息。
家徒四壁。
所谓的德维尔庄园大厅,空旷到能听到脚步的回音,高高的天花板上挂着积满灰尘和早已不再光的水晶吊灯,墙壁上残留着壁纸剥落的痕迹和空荡荡的挂画钉。
窗户玻璃蒙着厚厚的污垢,透进来的光线昏暗而浑浊,更显出这座贵族府邸的破败与凄凉。
威廉的父亲死后,那位狠心的母亲几乎卷走了家里所有能搬动和变卖的东西,只留下这栋空壳般的大房子和一个懵懂无措的小胖子。
卫莲走向大厅一侧通往二楼的楼梯,根据记忆,原主威廉的房间在二楼。
他现在唯有一个迫切的念头,那就是把这身散着恶臭的湿衣服换掉。
赛拉尔紧跟着他,一边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灰尘团,一边喋喋不休地表达着它的嫌弃和不满:“这也能称之为庄园?吾在域界的宫殿里,连最卑微的仆从都不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卫莲充耳不闻,快步走上二楼。
推开一扇虚掩的木门,原主威廉房间的全景映入眼帘。
窄小的木床上铺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薄毯子,门口立着个掉了漆的小衣柜,一张缺角的小书桌上堆着几本书页卷边的书籍,隐约能看到《基础魔纹辨识》、《冥想初阶》、《伊卡洛斯皇家学院入学指南》之类的名字。
卫莲拉开了那个小小的衣柜。
里面稀稀拉拉挂着几件尺寸都偏大的旧衣服,显然是威廉父亲留下的,被比原先瘦了一些但依然虚胖的威廉勉强穿着。
他三下五除二地剥掉身上的脏衣服,胡乱擦了擦干涸的血痂,从衣柜里挑出一身相对没那么破烂的套装换上。
做完这一切,他无视了蹲在门口,一脸挑剔地打量着房间环境的赛拉尔,开始仔细地搜索整个房间。
他拉开抽屉,翻找床底,检查书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把那几本破书都抖了抖。
结果令人沮丧。
除了从枕头底下摸出的三枚铜币,在书桌抽屉最深处找到一个啃了一半的黑面包,再无他物。
按照原主的记忆,这三枚铜币只够在镇上的面包店里买一个最便宜的黑面包,属于这具身体的本能饥饿感在闻到那半块硬面包散出的微弱麦香味时蠢蠢欲动。
卫莲面无表情地将铜币揣进裤兜,拿起那半块硬邦邦的面包,试着掰了一下,纹丝不动。
赛拉尔踱步进来,跳上小书桌,居高临下地看着卫莲的搜刮成果,猫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诮:“呵,三枚铜板,半块面包,这就是一个庄园主的全部家当?真是……闻所未闻的贫穷。”
卫莲自始至终都没理会过它的嘲讽。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硬如石块的面包,放弃了现在就啃的打算。
原主的记忆告诉他,今天必须去镇上的晨曦修道院领取教会放给贫民的救济物资。
他走到门后,取下一个缀满补丁的麻布袋子甩在肩头。
食物,是维持这具身体生存并支撑他进行下一步计划并锻炼这身肥肉的基础。
他转身就朝楼下走去。
“等等!”赛拉尔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要去哪?你……你就这么走了?不管吾了?”
它从书桌上跳下来,几步追到楼梯口,对着卫莲下楼的背影叫道:“吾可是域界的主宰,远古真神!你竟敢把伟大的赛拉尔丢在这个又脏又破的鬼地方?你这个无知、傲慢、愚蠢至极的穿越者!”
卫莲懒得理会,出了门,朝着庄园的入口走去。
赛拉尔恼羞成怒地在门口转了两圈,看看这空荡荡的破败房间,再看看远处小镇模糊的轮廓,一种前所未有的憋屈感涌上心头。
以一只普通家猫的形态它能去哪?被野狗追咬?被顽童用石头砸?或者被哪个农夫抓去当捕鼠工具?
“可恶!你给吾等着!”它出一声不甘的怒吼,最终还是认命地追了上去。
晨雾尚未完全散去,道路两旁是荒芜的田野和枝叶稀疏的乔木。
卫莲背着空瘪的麻布袋,迈着与这具肥胖身体不相称的沉稳步伐,走向那升起炊烟的边城小镇。
一只圆滚滚的白猫不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嘴里还在碎碎念地抱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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