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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她发愣,我切断电话。
我怕自己忍不住情绪对着她破口大骂。
可是,有什么意义呢?
她照顾我四年,就当是两不相欠吧。
捐献眼角膜当天,我用完成心愿的借口将苏染婳约上了天台。
看到我身着礼服出现,她有些怔愣。
怎么穿……
我抚着她亲手做的礼服,笑得落寞。
现在不穿,以后就没机会了……
她神色一顿,下意识开口。
我却摆摆手,转过了头。
眼泪蓄了满眶:
还记得四年前你说的话吗?
那时她抱着我,眼泪一颗一颗滴在我染血的眼皮上。
一声一声喊:少钦,别死,我不能没有你!
她喊得声嘶力竭,喊得我心都要碎了。
可四年后她却将凶手压在床上,用摸过我创口的手塞进他嘴里,又亲又吻。
提到以前,苏染婳紧握着我,笑得眉眼弯弯。
我们才是命定的恋人!
她说的那样温柔。
我几乎要信了。
可抑制不住,眼睛又滚烫发涨。
我自顾自开口,
截肢后我高烧不退,从不信佛的你熬红了眼磕了上万个头,才为我求了一只玉佛……
出院后我幻肢痛,一入夜就抽筋发疯闹死闹活,你被我砸得头破血流,还整日整夜守着我……
那时的你对我真好,甚至想将自己的双腿截掉送给我……
我的嗓音在冷风中打颤。
可苏染婳的视线却一直黏在手机上,嘴里敷衍着:
都是小事,你记那么清楚……
她以为我是在回忆。
却不知我是在告别。
她抬头,用滚热的指腹摩挲我发红的眼,带着些怜惜的感慨:
别哭,我会对你好的。
我笑笑,没有当真。
果然,她接完秘书的电话后,神情都急迫起来,陆征醒了,我们要手术了……
我凝望星空,语气萧瑟:
你先下去,我一会来找你。
她迫不及待转身,临走时,将我颈边的玉佛猛地摘下。
动作决绝,像是那玉佛本就不属于我。
整个院区在照明灯下,恍如白昼。
她的身影被拉得格外修长。
与当初深爱我的女人,并无两样。
可我知道,爱我的苏染婳。
死了。
现在的她,不属于我只属于他。
高跟鞋摩擦着地面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
当苏染婳迎着光一步一步走向陆征时。
我正一秒一秒数着死亡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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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秒钟,我给她敲出一行字。
随即,拐杖一扔,双眼一闭,我猛力跃出。
寒风刺面,我迎风向下。
与苏染婳惊恐的眼神交错而过,溅起一片浓稠的血。
苏染婳,我用命做你们新婚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