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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眉眼里尽是得意。
苏染婳几乎咬烂了牙,咽下满嘴的血。
才撤回那只打哆嗦的胳膊。
她睁着空洞的双眼,一路跌跌撞撞冲到了冰库。
半途碰见秘书,还没等她问话。
苏染婳直着舌头,出声:手术取消!
秘书还想再问两句,可女人像疯了似的撞开她,一直往前冲。
我飘在半空,看着苏染婳发疯。
看着她痛苦跪在我冰棺旁,不断地捶打着胸膛,掉下一颗一颗眼泪。
我像是看一出滑稽的默剧、
尽管她歇斯底里,我却觉得索然无味。
等她用我的生日号码解开我手机密码时。
她终于知道,她和陆征秀出来的恩爱,我从没有错失过。
一桩桩,一件件。
像慢电影回放,从我的手机转至她的眼前。
她的脸上突然惨白,蒙上一层死亡的悔色。
陆征发出的亲密视频全部仅宴少钦可见。
有她俯身虔诚吻他赤着双脚的样子……
有她抱着他的腰在高空运动时的狂野……
甚至还有她骑在他身上抱怨我下身伤口恶心的画面……
她抖着唇,颤了好久,才讷讷说出口: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那为什么……不问我?
如果你问我……如果你问!
说到这,她终于说不下去了。
漫天的悔恨混着揪心的沉痛几乎要将她撕裂。
苏染婳再也站不住,腿心一软,人直接跪了下去。
她突然明白,宴少钦为什么会在死前约她去天台,为什么穿着她为他定制的礼服说没机会了……
因为她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公司的天台上。
那时她刚进公司,被人骂是走后门的关系户,她气得躲在天台上抹眼泪。
她哭得实在可怜,他听了好一阵才走过去递上纸巾。
两人一来一去,渐渐熟悉,自然就在一起。
四年后,两人正准备结婚时,宴少钦出了车祸,被人撞成高位截肢的半瘫。
生机渺茫,苏染婳没有做任何挣扎便同意了医生截肢的要求。
可性格敏感的宴少钦,手术后却自闭了。
为了说服他,他们的婚礼拖了几年,直到她找到恶意撞人的凶手,陆征。
一想到自己被这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还逼死了宴少钦。
苏染婳觉得心口烧起了一把火,每一寸的皮肉都仿佛要被烫化。
少钦!是我蠢!是我逼死了你……
她不断用头猛撞着地板,发出砰砰的声响。
鲜红的血打湿冰棺。
她像是觉察不到疼似的,我静静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究竟要干什么。
如今我人死如灯灭,她为什么反而又念起我的好了呢?
苏染婳沉寂了。
她什么都不管,只坐在于少钦曾经的房间里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我的葬礼她全权交给秘书打理。
直到陆征出院那天,她才憔悴的出现。
得知宴少钦的死讯,陆征显然很高兴,也不说眼睛看不见了,只趁着苏染婳倦怠时,直接搬进了周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