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装车祸骗修远去找你,你暴揍他一顿,把之前他打你的气出了就可以了吗?”
点开下一段录音。
温鹤一冷笑着:“我偏要让他跪着舔咖啡,你不是也想看他狼狈的样子吗?”
而后,便是长久的沉默,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天,她躺在病床上装昏迷,听着秦修远为了救她,低声下气地哀求温鹤一。
她甚至听到他跪在地上,一步一叩,说着“我永远是温鹤一的狗”。
而她,竟然闭着眼睛,任由这一切发生。
她在干什么?
“呕——”
裴柔嘉猛地推开车门,弯腰干呕起来。
不是酒精,不是疲劳,而是纯粹的、撕心裂肺的悔恨。
这股悔恨从心底钻出,传遍四肢百骸,让她下意识想要蜷缩起来。
是她亲手毁了他。
深夜,温鹤一似乎把自己劝好了,又打来了电话。
“柔嘉,我知道你生气了……”他声音带着讨好,“我只是太爱你了,才会嫉妒秦修远……”
裴柔嘉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的灯火,声音平静:“这样……那你现在来见我吧。”
温鹤一以为她心软了,立刻打扮得光鲜亮丽赶来。
一进门,他就想把她拥进怀里,却被冲出的保镖一把掐住脖子按在墙上。
“裴、裴柔嘉?!”他惊恐地瞪大眼睛。
在她的示意下,保镖缓缓收紧手指,看着他脸色涨红、呼吸困难,才淡然开口:“你凭什么毁了他?”
温鹤一拼命挣扎:“放、放开……”
“你知道我最后悔什么吗?”她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像情人低语,“不是爱上你,而是为了你这种垃圾,弄丢了真正爱我的人。”
说完,保镖猛地松开手。
温鹤一瘫软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身体还在发抖。
刚刚那一瞬间,裴柔嘉竟然是真的想杀了他!
裴柔嘉转身走向办公桌,丢下一句:“滚吧,别再让我看见你。”
温鹤一愤恨的看了这人一眼,大跨步离开了。
皮鞋的声音渐渐远去,裴柔嘉坐在椅子有些出神。片刻,她从保险柜里取出一部旧手机。
那是秦修远曾经用过的,本来已经被丢掉了,但是又辗转被她找了回来。
她点开相册,里面全是他们的合照。
七岁在孤儿院,他捧着半个脏兮兮的蛋糕对她笑;
十八岁在天台,他们用易拉罐拉环当戒指;
公司上市那天,她在烟花下吻他,而他眼里全是星光。
裴柔嘉盯着屏幕,忽然笑了。
笑着笑着,大颗的眼泪砸在手机上。
第二天,裴氏集团宣布暂停所有业务,裴柔嘉本人不知所踪。
而地球的另一端,秦修远正坐在图书馆里,专注地翻看心理学文献。
窗外阳光正好,落在他微微扬起的嘴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