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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终于听到他淡漠寒凉的声音:
“这个孩子是意外而得,清清,就让它意外离开吧。”
“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一句意外,轻飘飘地决定了我和孩子的生死。
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被谢知节轻描淡写的撕成碎片。
他不会救我和孩子了。
我疼得不断地干呕,身下一片濡湿,层层渗透婚纱裙摆。
参加婚礼的宾客早就在谢知节朝我发火的时候就已经逐渐离开,现场,只剩下绝望的我和眼前冷漠的人。
偌大的婚宴厅里,我求救无门。
谢知节就站在离我一步之遥的距离,明明一伸手就能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可他却看也不看我。
额头上青筋浮起,紧握的指尖泛着白,仿佛忍受着莫大痛苦的人是他。
苏若琳微微垂眸看向我,她嫌恶地皱了皱眉,推着轮椅想要离我远一点。
稍微一点的动静都放大在我的神经上,刺激着我。
我顾不得眼前是恨我入骨的人,伸手抓住她的裙摆,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挤出几个字:
“我会跟他分开,苏若琳,我把谢知节还给你。”
“你救救我,求你,帮我叫救护车,好不好?”
苏若琳看了一眼谢知节紧绷的背影,他的肩膀还在轻轻地抖动,嗤笑一声,轻蔑的视线落在我脸上。
她笑了笑,轻声说:
“还给我?不好。”
视线已经无法聚焦,可我还是精准地看向了苏若琳那张漂亮精致的脸。
我听到自己仿佛从肺里挤出来般沙哑又难听的声音:
“为什么?”
为什么即便我已经放手,即便我已经同意离婚,选择远离你们。
还是要让我在这冰冷的地方清醒地感受着生命的流失。
苏若琳对我此刻的状态很满意,她俯身靠近我,在我耳边低声道:
“江慕清,我太了解谢知节了。”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你就得一辈子跟他绑在一起,而我,永远做他放在心上爱而不得的前妻,多好?”
我大脑一片空白,抓着苏若琳裙摆的指尖也渐渐无力地垂了下去。
眼尾滑下一滴冰冷又不甘的泪。
这一场他追她逃的虐恋游戏,只有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成了他们爱情的牺牲品。
或许是大厅里浓重得散不去的血腥味终于刺激到了谢知节的神经。
他终于回头,施舍般地看了地上的我一眼。
入目,只剩一片让他心慌的红。
我体内的血液几乎将厚重的婚纱浸透,原本洁白的裙子此刻红得刺眼。
只一眼,谢知节的脸色就一寸寸白了下去。
他终于挪动身形,目眦欲裂地朝我扑过来,伸出手,却又不敢碰我,只能抓着我冰冷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