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我多心了。"她将香饼重新收进匣里,"只是觉得这气味熟悉,想找个明白人问问。"
我盯着她垂落的眼睫:"若有一日,需要你帮我确认些事可肯?"
妙玉的念珠在腕间转了两圈,忽然抬眼:"林姑娘可知,我为何总在佛堂抄《金刚经》?"
不等我答,她已将香匣抱在怀里:"从前觉得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是佛理,如今才懂人在局中,总得留些转圜的余地。"
她转身要走时,我瞥见她袖中锦帕的云纹——那不是普通的装饰,是金帐王庭传递密信的暗号。
未时二刻,宝玉掀帘进来时,额角还沾着汗:"太子密令兵部封锁北疆边境,今日辰时的调令,连九门提督都惊动了。"
我把茶盏往案上一磕,溅出的茶渍在舆图上洇开片暗斑:"他急着封口,说明北使手里有他见不得光的东西。"
李纨从袖中摸出个小本子:"我让监察司的人盯着兵部档房,调令是从太子詹事府递过去的——不过"她翻到某一页,"前雁门关守将陈老将军昨日进了城,住在西直门外的客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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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扯下舆图上的三州标记,"你去会会陈老将军,就说书院想请他讲讲北疆城防;大哥哥去联络太医院的王院判,他儿子在兵部当差,或许能探探封锁的虚实。"
宝玉抄起案上的狼毫:"我这就去。"
探春按住他手腕:"我和你一起——多个人,话能绕得更圆。"
两人走后,我对着满案的舆图、密函、香匣了会儿呆。
黄昏的光从窗棂漏进来,把《北疆形势研判书》上的字迹染成蜜色。
司棋端来晚膳时,我正往信封里塞最后一张纸——那是给北疆旧识的密信,上面只写了一句:"截获太子与北使的密文,要活的。"
"姑娘。"司棋盯着我封蜡的手,"这信要给谁?"
"给个能看见金帐王庭篝火的人。"我吹了吹蜡印,把信塞进锦盒,"去请妙玉师父来。"
妙玉来的时候,月亮刚爬上竹梢。
她接过锦盒时,指尖在盒盖上顿了顿:"林姑娘就不怕我把信交给太子?"
"怕。"我望着她腕间的翡翠念珠,"可我更怕,你和我一样,见不得这天下的女子,再被当作棋子送进草原。"
她垂眸笑了,月光落进她眼尾的细纹里:"我在佛堂抄了十年经,今日才算明白渡人,比渡己痛快。"
她转身时,锦盒在袖中轻轻撞了下,出极轻的"咔嗒"声。
我站在廊下,看她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渐渐隐进竹影里——那锦盒里的信,此刻正贴着她的心跳。
夜更深了,司棋端着温水进来时,我正对着妆匣里的月白男装呆。
窗外传来远远的驼铃声,是西市的商队要赶早出。
我摸了摸男装的盘扣,指尖触到里层缝着的微型舆图——那是用细绢画的,标着北疆三州的粮道、关隘。
"姑娘"司棋欲言又止。
"睡吧。"我吹灭烛火,黑暗里,男装的轮廓像道待破的局,"明日该去会会这盘棋的后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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